孔祭酒也觉得不能让白善一直旷课,等了好几天,发现太后的病情一点没有好转,益州王的判决也暂时搁置下了,倒是牵连进此事的人家开始被调查。
而且听说益州那边已经开始押送造反的匪首等入京。
孔祭酒掐指一算,就算即刻启程,那边也得十天左右才能进京啊。
于是他想了想,一边让甲三班的学官给白善另外布置了些作业,一边思考着是不是让白善回来上学。
主要是白善他们出狱三天了,也没见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似乎是为了避嫌,不让御史再抓到把柄,连太后都没找他们的茬。
孔祭酒总觉得他若是总让白善请假不上学,倒显得是他们国子监怕了益州王似的、
而且白善总这么躲着于他名声也有损。
躲个三五日的,还能说他刚出狱,要养身体,可要是躲上三五月,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于是孔祭酒打算去宫里转一圈,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进宫呢,皇帝却召他进宫去了。
还有魏知、唐辉等重臣一起。
进了皇宫才发现是赵氏等世家宗主在太后那里,皇帝召见他们一起商议益州王的事。
此次进宫的人不少,太后躺在病榻上,拉着皇帝哭了半天,一些世家宗主和大臣也劝了半天……
最后孔祭酒出宫后便对长随道:“让人告诉一级甲三班的学官,通知白善回来上课吧。”
长随问道:“不躲了?”
“躲个屁,私兵都被起了,人也抓了,陛下要尽孝,此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既然要不了了之,作为苦主的白善和周满,益州王心里再嫉恨也不会此时对他们出手的。
太后为了堵悠悠众口,最后怕是还要施恩于他们,所以没必要躲了。
此时,白善他们才从二柳巷回来,刚收到学官让人送来的新作业,还没来得及叹气了,转身便又收到了这个让他回去上学的消息。
白善疑惑,看向殷或,殷或起身道:“我回去问问祖母,不过我父亲现在不在京中,恐怕家里的消息也会有些滞后。”
白善和满宝等人送他出门,“那便拜托你了。”
送走了殷或,满宝问,“那我们明天还去天牢吗?”
白善略一思索后点头道:“去,有始有终,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既然做戏了,那便做全套吧。”
因为是想着最后一次去,哪怕心里不太喜欢巴菩,白善和满宝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很丰盛的饭菜,当然,顺便也给了那女囚一份。
巴菩收到这么一份厚礼,愣了一下后问:“你们以后不来了?”
白善点头,隔着牢门坐在他对面,点头道:“明天我要去上学了。”
巴菩便看向满宝。
满宝道:“他要去上学,我也要开始去药铺坐堂了,我们想着相识便是有缘,所以今天多给你准备了点儿好吃的。”
巴菩便看向斜对面那女囚的食盒,抬了抬下巴问道:“这牢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只给我们两个?”
白善倒也坦诚,直接道:“给她是因为同情,我们觉得她罪不至死,但律法如此,我们无能为力。给你是因为你于我们算有过帮助。”
巴菩便笑道:“那天她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是骗你们的了吗?”
“我们知道呀,”白善笑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骗我们,只是不管骗还是不骗,我们都得来看看你,好让外面的人有事儿可做。”
巴菩撇了撇嘴,“你们这些读书人弯弯绕绕就是多。”
他也不计较了,直接拿出那只炖好的鸡便撕开,咽了咽口水后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叹气,“今儿过后又得吃糠咽菜了。”
牢里的伙食很不好,馒头都掺了糠,好多米粥都是陈米熬煮的,因为没有淘洗干净,总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满宝不在意的道:“再过几天你不是就要行刑了吗?到时候就有好吃的了。”
巴菩一噎,觉得口中的炖鸡有点儿无味起来,他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满宝看,突然一笑,“小娘子很讨厌我?”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道:“倒也不至于,就是不喜欢而已,我以前看的书上总说每个人犯罪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原因是什么?”
巴菩没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又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还在隔壁那么宽敞的地方,家里都是大官儿吧?”
满宝道:“我家是贫户,可穷了,我先前还有三个哥哥,家里都怕他们娶不着媳妇,现在还有一个呢,都及冠了也没找着媳妇。”
白善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巴菩点头,肯定了满宝的话,“她家以前很穷。”
“穷?”巴菩一脸不相信的上下打量满宝。
白善面不改色的道:“但是她聪明,先生很喜欢她,就收她做了弟子,我祖母也很喜欢她,所以她就和我一块儿读书了。”
巴菩便道:“那小娘子运气还真不错,既是平民,那不是杀人的罪,怎么会被关到天牢里来,还被上官关照?”
“大概是因为我们状告了益州王,合了许多人的眼,所以就被关照了。”对方都快要被砍头了,这种事也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