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仔细的想了想,勉为其难的摸出一个银锭来给他。
白善收了钱便大方的对她道:“你放心吧,余下的事儿交给我了。”
第二天是十八,是他们的最后一天假期,白善没有再和满宝去苏家,而是自己揣着两锭银子,拉着白二郎出门,先找了地方把银子兑成铜板。
直接兑了半筐铜钱,然后就让大吉拎着竹筐找到了中秋那天替他走街串巷读诗的少年。
三个少年碰面,白善请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然后从竹筐里拎出一吊铜钱,蹲在地上冲他招手。
少爷便蹲在他对面,盯着他手里的铜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扭头看向一旁竹筐里的铜钱。
白善笑问,“想要吗?”
少年咽了咽口水,点头。
白善道:“这里一共有二十一吊铜钱,你们京城的银子比我想象的要贵点儿。”
少年道:“不是银子贵,是铜钱便宜。”
白善点头,一手搭在竹筐上敲了敲,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少年道:“我知道,帮你扬名嘛,你那首诗我们都倒背如流了,不用这么多钱,只需要五吊钱,不仅这一坊,我还能让我的人把诗唱到外城去,甚至还去城门口唱,让出入的人都能听到,到时候京城里谁人不识公子?”
白二郎目瞪口呆,别说白二郎了,就是白善都惊了一下,他问道:“名气是这么来的?”
“分两种嘛,像公子这么有钱的便可以这么来,还有的人特别有才,那做的诗就跟天上的神仙做的一样,就是我们这样不识字的唱着都觉得特别的好,那就不需要钱了,我们四处唱着,遇到感兴趣的相公,给他们唱一遍也能得些打赏。”
白善:……所以他是以财取胜的那一拨?
他略微有些不高兴。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找补道:“不过白小公子不仅有财,更有才,您年纪这么小就能做出这样的好诗来,将来必定会前途无量。”
说罢冲白善嘿嘿的乐。
白善看了他好一会儿后道:“我找你不是传我的诗。”
少年立即看向一旁蹲着的白二郎,问道:“那是传这位公子的?”
“也不是,”白善起身,揉了揉腿问道:“你们这儿就没个坐的地方?蹲着好累。”
“有啊,有啊,小公子等着。”说罢少年往外喊了一声,“小五,搬几块石头来。”
几个大孩子立即搬了四块石头过来,不大,但足够他们坐了。
白善也不嫌弃,找了块石头坐下。
少年坐在他对面,白二郎则坐在了白善身边。
大吉左右看了看,把石头拎到远远的一边坐下,不参与三个少年的话题。
白善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的叫大山。”
“大山?好名字!”
白二郎看向白善,不明白这个名字好在哪儿。
大山却很高兴,乐哈哈的道:“我爷给取的,说取了这个名字我就能像山一样壮了。”
白善和白二郎看着瘦胳膊瘦腿,连脑袋和脖子都很瘦的大山表示怀疑。
不过白善没怎么显露出来,他轻咳一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知道京城的邳国公吗?”
大山愣愣的点头,纠结了一会儿道:“小公子,这要是造谣的事儿我们可不传的。”
“不是造谣。”
大山憋了好一会儿后小声道:“就是真事我们也不敢传的,万一大官儿们查起来,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白善道:“……不是让你传他们家,让你传的是我师姐。”
他将邳国公之子坠马受重伤,满宝开腹输血救人的事儿绘声绘色的如实描述了一遍,不仅大山,就是已经二次听的白二郎都听呆了。
毕竟上次白善他们说没说的那么详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最主要的是结果。
这会儿再听才知道中间还有那么多事呢。
白善一下说太多话,和大吉要来竹筒喝水,这才继续道:“我要你传的就是这个故事。”
少年也总算是回神了,他为难道:“这个故事也太长了,都能当说书的说了。”
白善想了想后道:“也不要你照实全搬,比如你跟一个人说,小公爷脏腑破裂出血,周小大夫开刀把他的肚子打开,把里面的脏腑给缝好了;然后你可以和另一个人说,小公爷失血太多,要救不活了,周小大夫就给他输血把人给救活了……”
白善道:“只有当人细问了,你再告诉他这其中这么多的事儿。”
他道:“你不是说你们唱诗唱得好还有赏吗,那你们说故事说得好,应该也有赏才对吧?”
大山眼睛一亮,目光便飘向一旁的竹筐。
白善特别大方的道:“就照你刚才说的,不仅这一坊,内城、外城、还有城门口,你都要叫人去传,这一筐的铜钱都是你的。”
大山想了想后点头,“好。”
然后伸手就要去拿竹筐,白善一把按住,将手中的那吊铜钱塞到他手里道:“这是定金,剩下的,等我看到了效果再付。”
大山一愣,“小公子还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