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的人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他们有钱,人家也直接把铺子卖给他们了,他们当然要直接把钱给人家啦。
不然拖欠着有什么意思?
周五郎请来的牙人也惊了一下,然后迅速回神,和原东家笑道:“原老爷您看,我们周五爷够诚意吧?”
原老爷愣愣的点头,他还以为今天会先给个两三百两的定金,剩下的要查验过后再给呢。
遇上无赖一点儿的,恐怕还有的追呢。
不过,他想着对方是外乡人,又是要自己开饭馆的,肯定不敢拖欠太久。
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定了周五郎做交易?
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外乡人吗?
笃定他们不敢拖欠太久,结果人家压根没想着拖欠呢。
当着官衙里办文书的官吏的面儿,还有他们请来的中人及牙人的面儿,原老爷称好了银子,一一的检查过,银色和金色都不差,大多都还是官银,便点了一下头,互相交接完毕。
老周家的人爽快,原老爷便也爽快起来,笑问,“周五爷,你们要不要再去铺子里勘验勘验?”
周五郎顺势点头,“也好。”
他们正想再去画一画图,晚上回去和满宝商量一下,重新把铺子刷一刷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下午,老周家的人回到家里时便给了满宝一张房契,满宝仔细的看了看,问道:“这就是我们家那个掏空了家底会下金蛋蛋的铺子?”
老周家的人一本正经的点头,严肃的道:“没错。”
一旁的白二郎乐得哈哈大笑起来,道:“会不会下金蛋蛋还不知道,不过它是个吞金兽倒是真的,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你们要花很多钱了。”
满宝道:“不够了问你借。”
白二郎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借!”
白善道:“你不是想卖花吗?找到花了吗?”
早就找到了,满宝和商城那个专门卖花的商家联系过了,纯种的菊花他没有,但变种的有呀,更有各种千奇百怪的花型。
不过满宝最后还是选了几盆正常一点儿的,和郑大掌柜等人打听过后估摸着会值钱的花色。
可惜了,此时中秋未到,很难找得到高价买花的人。
白善道:“据说益州王要进京了,这一次他带着妻儿一块儿,我想益州王妃刚进京,肯定要宴请亲朋,到时候少不了要布置花园。”
他看着满宝道:“你那些花……”
“卖她!”
白善便笑道:“这个不难,我想经过益州城的事,他们家的下人应该不会再做强买的事了,可你和立君却是不适合再出现的。”
于是俩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周五郎等人身上。
周五郎愣愣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满宝道:“我们在说卖花挣钱的事,五哥,到时候你和立重他们拿着花去卖给益州王妃吧。”
周五郎瞪大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命了,这时候不应该躲着他们走吗?”
满宝不在意的挥手道:“不怕的,卖盆花而已,我们按照市价卖,他们不会多想的,且你们是生面孔,他们不会怀疑的。”
白善点头,“益州王府的钱,不赚白不赚。”
“就是。”
白二郎冲俩人竖起大拇指,“你们的胆儿可真够大的,难怪先生说论惹祸你们比我厉害。”
白二郎说着觉着有些不对,问白善,“你怎么知道益州王他们要进京了?”
“国子学里听说的,”白善道:“听闻昨天皇帝又在小朝会上提起了这事,太后又病了,大臣们这才让了一步,同意让益州王提前进京贺寿,也是侍疾。”
满宝算了算时间,“哎呀,那七月半他们岂不是要在路上过?”
从小深受钱氏影响的满宝还是有些小迷信的,“我娘说了,月半的时候不能出远门。”
周五郎觉着她也太操心了,道:“要是路上出事才好呢,最好被冤魂勾去魂魄,倒省了我们的力了。”
白善却严肃的道:“不行,他就是要死,那也得死在案子翻了以后。”
满宝连连点头,“他这会儿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我亲爹和亲娘还死得不明不白的呢。”
白善点头。
周五郎不太理解他们的想法,他觉得这种仇人死了就行了,管他是怎么死的呢。
但仇主要是他们两个人的仇,他们既然认定如此,他还能怎么办呢?主要是他也不能真指挥冤魂去勾益州王的魂呀。
这种话也就私底下说一说罢了。
迷信的不仅是钱氏和满宝,太后也很迷信。
所以哪怕皇帝下了旨让益州王入京,她还是不怎么高兴,在皇帝皇后来给她请安,顺便共进晚膳时抱怨道:“你怎么就不能早些下旨,我说上个月就该让他们进京来了,结果非得拖到了七月,等旨意到了益州城,他们一启程正好赶上七月半……”
皇帝笑道:“知道母后心疼五弟,所以我让人传话了,让他歇过了七月半再启程,过不了多久母亲就能见到老五了。”
太后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半响后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一路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