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对白善道:“事不要都放在心中,人的心脏就那么大,装的东西多了,它就盛不住了,溢出来了你又不说出来,自然便影响到了肝,心与肝不舒服,人全身都不舒服了。”
一旁的满宝目瞪口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先生你真厉害,我都没想到呢。心主行血,而肝主藏血,心藏神而肝主疏泄,调畅情志,心里的事儿多了,行血不畅,可不就损肝吗?”
庄先生:……不,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再一看满宝亮晶晶的目光,庄先生便暗道:算了,随他们去吧,他们高兴就好。
白善若有所思起来,“那我有心事了跟谁说呢?”
满宝立即举手,白二郎推开她道:“你是女孩子,跟我们不是一起的,善宝,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了。”
庄先生笑道:“也可以和为师说一说。”
白大郎在一旁看着,只觉备受冷落。
他唉声叹气起来,白二郎听到了,就回头和他道:“大哥,你为什么叹气?你是不是也有心事?要不要告诉我?”
白大郎把他凑到面前的脸推开,“一边去。”
从观里回到家,庄先生便开始让人去国子监周边打听这次入学的学子情况,他道:“虽然一定可以入国子监了,但六学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能进国子学就不要落到太学去,能进太学,就尽量不去四门学。”
庄先生道:“打听打听这次学子的情况,还有出题的人是谁,这几天你们就哪儿都别去了,安心留家里与我一起读书准备应考。”
白善和白二郎觉得压力倍增,只有满宝还是以前的学习强度,她咯咯一乐,庄先生就看向她,她立即脑袋一缩,小声道:“先生,我还得安顿我哥哥侄子们呢,还得去一趟济世堂。”
庄先生这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满宝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白善他们去爬山的时候,周五郎和周六郎也把周围熟悉了一下,找到了卖菜蔬的地方,了解了一下京城的菜价。
别说,京城的菜还真比他们乡下的贵,但肉却比他们的略便宜些。
俩人领着大头和二头,嗯,出门在外得叫他们的大名,周立重和周立威了,两个大的领着两个小的在这一个坊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儿人有些少,基本没有蹲街边等活儿干的苦力。
比他们早来几天的刘贵道:“这是内城,你们要找那样的地方得往外城去。”
“外城远吗?”
“不远,出了我们坊的南坊门就是外郭城。”
周五郎便决定明天出去看一看,满宝也要跟着去,“我要去济世堂。”
刘贵就笑道:“满小姐,小的打听过了,济世堂在京城里一共有四家,我们坊里就有一家,您想去哪一家?”
满宝眨眨眼,问道:“找一个叫郑阅的大掌柜,他在哪个铺子?”
“那还真巧,他就在我们这一坊的济世堂里,他是济世堂的二东家,听说京城的四家药铺都是他管着的呢。”
满宝便笑着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纪大夫说了,进了京城就找他。”
于是第二天,老周家的人就分开行动,周立君留家里熟悉邻里,周五郎他们去外城逛一逛,满宝则被大吉送着去坊里的济世堂。
满宝本来想自己背着小背篓去的,但白善不放心,大吉也坚持送她。
反正少爷在家里不出门是安全的,其他人出门应该也不会有危险,但满宝却不一样,这一个,不论是危险找她,还是她去找危险,都出不得差池,所以他还是看着吧。
京城的济世堂可比益州城的还要大,上下两层楼,门开得特别大,连门匾都显得比益州城的气派。
满宝跳下马车,背着背篓仰头看了一眼门匾,再次确认没走错后就看向门庭若市的济世堂。
大吉将马车停在旁边,走到了满宝身边,满宝这才和他感叹道:“连病人都比益州城的多,京城的人这么爱生病的吗?”
大吉:“京城人多。”
“这倒是,但京城的药铺也多,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一连三家,连对面三家都是药铺扎堆在一起的。”
没错,刚才才进这条街道满宝就闻到了浓浓的药香味,然后探头往外一看,发现济世堂被左右两家药铺夹在中间不说,连对面三家铺子也都是药铺。
满宝仔细的对比了一下六家的生意,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济世堂的生意不是最差的。”
虽然看着也不是最好的,但不上不下才是中庸长久之道不是?
满宝背着背篓进去,她左右看了看,共有三个门帘子,每个门帘子前都或坐或站了不少病人,应该是在等待看病。
再往柜台看去,正有一个青年,三个少年在后面,一个算账,三个则接了药方快速的拿药称药,忙碌得不行。
满宝从怀里将纪大夫的信取出来,正要上柜台去问话,一个老太太伸手拽住她道:“小娘子怎么不排队?”
满宝顿了一下,转身走到她后面默默的排起来。
老太太见了这才满意,训她道:“看病取药都要排队知道吗,我们这么大年纪都排着呢,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反而往前头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