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沉,便觉得寒风更冷了,下人在院子里挂上了红灯笼,就着天上洒下来的浅淡月光交织出些许光晕,落在人身上,显得格外的温柔。
白善送满宝回她住的院子,俩人踩着脚下的影子,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赏了一下后满宝道:“月缺也挺好看的。”
白善颔首。
白善将她送到院门口,“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去街上玩儿。”
满宝点头。
看她进去了,白善这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刘嬷嬷含着笑给他打灯,白善这才留意到她,一脸惊奇,“嬷嬷什么时候来的?”
刘嬷嬷:“……老夫人不放心,让老奴给少爷打着灯呢。”这都跟了一路了你才发现呀?
白善有些不好意思,“辛苦嬷嬷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罢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灯。
刘嬷嬷也不勉强,将灯让给他,等他走远了才回主院。
大吉正拱手站在一旁禀报事情,把这段时间少爷他们做的,以及他听说的益州城的消息都汇报了。
刘老夫人微微点头,让他下去了。
刘嬷嬷笑着给她倒一杯茶,道:“我看着,少爷长大懂事了许多,这一次见面,竟少了许多淘气。”
刘老夫人笑着颔首,“所以男孩子还是应该往外走一走,见识得多了,性格自然就沉稳了。”
刘老夫人顿了顿后道:“也是庄先生教得好……”
她叹气道:“有些事到底还是需要父亲来教的,他没有父亲,好在拜了一个好先生。”
像这几个月发生的一些事,庄先生不说,白善他们恐怕要许多年后往回看才能看出一些诀窍来。
而到那时,他们不知走了多少弯路。
而就是她,在某些事上看的也不如庄先生透彻。
学生易得,但良师难求,尤其是这样愿意倾囊相授的先生。
刘老夫人道:“明日去街上,看有没有适合庄先生的礼物,我们得买些贺他冬至才是。”
刘嬷嬷躬身应了一声“是。”
虽然给白余一家的贺礼一家准备好,但难得来一趟益州城,刘老夫人还是很想逛一逛的。
看看新的布料,衣服样式,首饰之类的。
郑氏也很喜欢逛这种店,一开始逛起来就拽着满宝的手不放了,衣服和首饰都喜欢往她身上比划。
她想买很多东西,奈何满宝只肯收一套,再多送,她便会买了礼物还回来。
郑氏也知道她不太宽裕,至少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买衣服首饰,所以也只能往她身上比划过过瘾。
她很惋惜的道:“我要是也有个女儿就好了。”
刘老夫人也惋惜的没说话,她儿子要是多活几年,别说女儿,儿子也能多几个呀。
白善和白二郎就远远的站着,闻言道:“娘,你要是喜欢,就去打扮满宝吧,不就是过过瘾吗?”
郑氏是很心动的了,但满宝不愿意呀,“白善长得白白俊俊的,他扎着小揪,也没人看出他是男生,郑姨可以拿他试一试……”
白善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刘老夫人笑看着他们斗嘴,一低头看到一套珍珠首饰,立即指了对掌柜的道:“拿出来我看看。”
“是。”
这套珍珠首饰很小巧可爱,正适合活泼俏皮的小姑娘,刘老夫人招手叫过满宝,将一朵珠花往她头上的小揪边一别,还真的很好看。
刘老夫人笑道:“这个不错,快把铜镜拿来给她看看,小姑娘家就应该打扮得活泼些,你之前只往头上用红绳,也太简约了些。”
满宝低头看了看,是很漂亮。
刘老夫人便将珠花取下来交给掌柜,笑道:“整套包起来吧,走,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刘老夫人又给郑氏买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自己买了些金饰,白善和白二郎也得了一些玉饰,大家这才回家去。
他们才到家没多久,白老爷就到了,他是从另一个地方过来的,所以不与刘老夫人他们同路。
不过明天宴席就要开,他今天怎么也要到了,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把大儿子也带来了。
他笑眯眯的道:“大郎得了他们先生的推荐,年后就要进京去考试了,若能考入国子监还好,考不进,我想着就在京城给他找一个书院暂且学习,待来年再考也行。”
刘老夫人惊喜,“直儿这么厉害了?”
白直沉稳的站在一旁,略微羞涩的行礼道:“叔祖母过誉了,善堂弟比我还厉害些,小小年纪便考上了府学,听父亲说,善堂弟现在都进甲班了。”
白善自然谦虚回去。
白二郎听得牙疼,小声和满宝道:“都是一家人,干嘛还要这也客套,听得我都想睡了。”
满宝深以为然的点头,但依旧听得津津有味的,学一学也好呀,说不定明天就能用上了。
果然,第二天他们一大早他们就用上这些客套话了。
庄先生要带三个弟子去凑栖霞观头香的热闹,白老爷当然也带着大儿子跟去了,而和他们一样带着自家学生,儿子或孙子去凑热闹的文人墨士还真不少。
栖霞观上山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