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甚至为此拒绝了刘氏提前为白善宝请的端午假。
年前,刘氏就计划着端午要带白善宝去一趟益州,因为他一位嫁到益州的姑婆要过寿。
但庄先生拒绝了,拒绝了!
白善宝为此还难过了两天,而让他更难受的是,祖母竟然就不再请假了,而是决定到时她一个人去贺寿。
由此可见庄先生此时松口而来的假期有多么的难得。
眼见着俩孩子背着小书箱又冲了进来,庄先生便微微一笑道:“就明天吧,一天的时间。”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手拉着手就要往外跑,庄先生突然道:“你们要是去找白二就顺便告诉他一声,再病下去,我就去他家里上课,到时候让他坐在躺椅上听课。”
满宝和白善宝对视一眼,都耸起脖子乐,却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笑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白二郎正躲在屋里吃甜瓜,这是他舅舅家送来的,他娘刚给他送来。
听到外面蹬蹬的脚步声,他吓得立即把盘子往被子里一塞,然后就躺下假装头疼,手疼,肚子疼,各种疼。
满宝和白善宝跑进来,见他像个小老头一样哎哎的叫,就道:“别装了,先生和你爹都没来。”
白二不理他们,继续哎哎的叫。
白善宝就慢悠悠的道:“先生说了,明天给我们放假一天,让我们去县城买东西。”
白二郎的声音就一顿,他睁开一只眼睛来看他们,眼珠子转了转,发现屋里的确只有他们三个人后才从床上爬起来,问道:“真的?先生让我们去买什么?”
“买算筹,先生要教我们算筹了。”
“啊?”白二郎哀嚎一声,叫道:“那不是十岁以后才要学吗?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要学了?”
白善宝正要说话,满宝就拉了一下他,他嘴边的话立即一变,“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进县城?”
满宝道:“一个算筹要用好些年呢,所以最好自己去挑选,选自己喜欢的。”
白二郎生无可恋的道:“可是我不想学算筹,我还病着呢。”
白善宝:“先生说了,你要是还生病,那他就把课堂搬到你家来,让你躺着听课。”
满宝乐得不行,笑问,“你说,先生来这上课,你爹会不会也跟着来听课。”
白二郎的眼泪这下是真的要下来了,“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上学了?要是学堂孩子,先生怎么会盯着我一个人?”
“明明是盯着我们三个人。”白善宝不满的道:“先生盯我们的时间还更长呢,我们都没装病。”
“那是因为先生问你们的问题你们都能回答上,我能吗?”白二悲愤道:“我要是能,我也不装病。”
“谁让你不认真读书的,你竟然跟着人去玩泥巴!”
“不是玩泥巴,是玩打仗,我还是将军呢,”白二郎不服气的道:“要不是你们要玩庄子种粮食的游戏,我会没时间玩吗?我没时间玩儿,我会用读书和写作业的时间去玩儿吗?我不用这些时间玩儿,我会写不出来作业,回答不上先生的功课吗?”
满宝和白善宝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偷懒和贪玩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一时都惊呆了。
白二郎把被子掀开,把果盘拿出来,一边狠狠地吃,一边道:“又要学算筹,我以后再也不能玩了。”
满宝和白善宝看着嫌弃得不行,“你怎么把果盘藏在里面……”
白二郎看了看果盘里的甜瓜,再看了看两个勉强算是朋友的伙伴,勉为其难的往前一推,“请你们吃?”
俩人连连摇头。
白二郎就收回去,“不吃算了,这可是甜瓜,一般要六七月才有的,现在能吃着还是因为我舅舅厉害呢。”
满宝就和他们约定,“那我们明天一早在村口汇合,一起去县城。”
白二郎和白善宝都表示没问题,白善宝道:“坐我家的马车去。”
知道满宝要学算筹,老周头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问道:“学了算筹,以后你是不是就能去当账房先生了?”
钱氏道:“胡说些什么呢,你见外头的账房先生有是女的吗?”
“可满宝学会了可以教大头他们啊,”老周头道:“而且谁说账房先生没女的,我看城里好多铺子里都是老板娘做主算账的,以后我们满宝就嫁到县城里去,也当老板娘,这样才不辜负学了这么多的本事。”
“先生说,我们的农庄将来要算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要我们学算筹,以后需要算术的时候自己算。”
老周头立即对钱氏道:“拿钱,给闺女去买算筹。”
满宝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道:“爹,我有钱。”
老周头可是知道的,开春以来她就不怎么赚钱了,听几个孩子的意思,似乎是因为常跟他们买糖果的前县太爷家的小姐走了。
所以满宝身上的钱应该不多。
老周头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脑袋道:“你的钱存着,明天去了县城买包子吃,这算筹的钱爹给你出。”
满宝当然不会再推辞,狠狠地点头。
老周头叮嘱道:“你可得好好学,学好了回来教你侄子们,以后等他们再长大点儿就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