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最后还是同意了。
满宝高兴的牵着周四郎的手出门,但出去前,钱氏给他们安排好了去处,“既然要进山,那就去你分得的口分田里看一看,顺便捡些木柴回来。”
然后对要溜出去玩的周五郎和周六郎道:“你们两个一起去,家里的木柴不多,得多打一点回来。”
周五郎和周六郎就耷拉了脑袋应下,一出门就埋怨满宝,“那么冷的天进山干什么,看,害我们得去捡木柴了吧?”
“我都跟人约好要去捉麻雀了。”
满宝理直气壮的道:“我这是做大事,而且山里有好多东西,多好玩呀。”
“不就是拔花花草草吗?下次我们进山一定给你拔,今天就别去了吧?”
“不要,一定要去!”满宝刚被科科画了一幅蓝图,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去呢?
周家三兄弟只能叹息一声,带着满宝出村往远处走去。
这一次去的地方,满宝从没去过。
那是周四郎的口分田。
叫是那么叫,但其实并不是田,而是夹杂着一片贫瘠荒地的山林。
每个人都有四十亩的口分田,里长和村长也公正,口分田都是从近村的山往外分的,轮到周四郎的时候,村子附近的山都分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分的有点远,离村子大概需要走上两刻钟,都快到别村的地界了。
这个划分也是粗分,并没有详细丈量,他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小山丘多,山里都是杂树和杂草,说是四十亩,但也是村子里的老人们凑在一起估摸一下,然后手一划就画出一个圈道:“这就是四十亩了。”
于是大家就在这地方敲个木桩,那个地方再放下个木桩,就算是定了地方。
反正这山也没什么用处,等人死了就收回国家了。
但是,当周四郎伸手画了一个圈,告诉满宝,这一片山都是他的时,满宝还是羡慕的瞪大了眼睛,嘴里哇哇的惊叹,“四哥,你好厉害!四哥,你有好多地呀!”
这是村里每个成年男丁都有的,周四郎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这会儿被妹妹这么哇哇两声,他便由衷的升起一股骄傲,挺了胸膛道:“那当然!”
周五郎和周六郎就道:“等我们长大了也有。”
满宝问:“那我有没有?”
周五郎和周六郎扭头看向周四郎,周四郎挠了挠脑袋道:“从没听说过女娃也有的。”
周五郎和周六郎认真的想了想,也点头,“大姐好像就没有。”
满宝就瘪瘪嘴,“为什么女孩子就没有?”
周家三兄弟摊手,这规矩又不是他们立的,他们哪儿知道?
不过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大家到了山脚下便开始找干枯的木柴。
虽然是冬日,但山里的绿色也不少,周四郎随手扯了一根绿草问满宝,“要不要?”
满宝知道他是在逗她,就冲他哼了一声,自己扶着树木往里走。
科科也用心的在周围扫描起来,确保不遗漏任何一样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积分的生物。
这种山算是荒山,山里的树杂乱无章,还有很多带刺的植物,比较茂盛的地方他们是不去的,基本上只捡树木比较稀松,山路比较好走的地方走。
看到地上有散落的干枯树枝,周五郎他们就会懒洋洋的捡起来捆好,满宝也终于找到了乐趣,开始四处寻摸起木柴来,一找到就拖过去找哥哥们,高兴得不行。
周家三兄弟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快乐,一边拖着木柴往里走,一边念叨:“家里那么暖和的屋子不待,非要来山里吹风,现在又没花又没果的,有什么好玩的?”
科科已经找到了一种濒临灭绝的植物,满宝照着他的指示跑过去挖,闻言抬头道:“四哥,这可是你的山,来看一看不好吗?”
“看不看的,它不都在这里吗?”周四郎道:“它又不会跑。”
“那你也得来看一看呀,想一想以后这山可以拿来做什么。”
周四郎一脸嫌弃,“这山离家这么远,能做什么?就这么放着呗,要是以后你要出嫁了,倒是可以来这山里选一两棵能拿得出手的树给你做陪嫁。”
周五郎就看着这些弯弯曲曲的树,嫌弃道:“可拉倒吧,这都是杂树,怎么可能给满宝做陪嫁?爹早在自个的山里种了好几棵好树了,等满宝一说亲就可以砍了。”
老周头的山就在村边,甚至周大郎和周二郎的山也在不远处,满宝都熟得很,因为经常去。
和周四郎这杂草杂树长满山的口分田不一样,老周头的山经营得要好很多。
山脚处的荒地他都开出来种麻,山上看着还平坦的地方则种了不少树。去年,白家建房子他们卖了几棵,然后补种了。
今年因为建房子又把剩下的成树都砍了,老周头正计划着开春要再买些树苗回来种上呢。
他觉得自己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树长大成材了,到时候不管是孙子们要建房子,还是孙女们出嫁,都可以从他的山上再砍一批。
周大郎他们的山也是这么操作的,可以说,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口分田只是他们种树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