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的人家从老到小都不服气的,满宝家的邻居就听着隔壁的热闹,气得摔摔打打起来,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没人教的东西,整天吵哄哄的,就不能安静一时半刻。”
“说什么呢你?”周大圆瞪了她一眼,将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孙子孙女轰走,这才道:“你要不怕婶来堵你的门,你就尽管说。”
干瘦的老太太就骂骂咧咧起来,但也压低了声音,她跟钱氏年纪差不多大,俩人是一前一后嫁到七里村来的。
别看现在钱氏整天待家里含饴弄孙,跟乡邻都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她年轻的时候泼辣着呢。
往前七八年,她都是村中一霸,连村长家的媳妇都不敢招惹她的。
周金一家以前多穷啊,硬是被她带起来,虽然村里经常有人说她吃药费钱,带累了老周家,但大家心底都知道,她是周家的另一边天,也是她撑着周家起来的。
但她还是有点儿不服气,这种不服气除了嫉妒外,还有从年轻时候积累下来的恩怨。
在满宝进学,周家一日比一日热闹后达到了最顶峰,她虽然压低了骂人的声音,却是故意把手中的棍子啪啪啪的敲在门上,桌子上,冲着老周家的方向大喊道:“天都黑了,不睡觉还在外头晃荡啥,明天就上山打柴,连个活计都不会找,活该你们受穷!”
村里的房子和房子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因为选地方盖房子时都考虑到将来孩子也要分出去盖房子,到时肯定再需要批宅基地盖房子。
所以各家之间是有意隔开一段距离的。
所以满宝家后面和左右的房子都有一定的距离。
但这个距离也有限,房子又不隔音,大家在院子里说话儿,声音高一点儿隔壁就能听见。
此时满宝就听见了,但她不知道隔壁的嫂子是在指桑骂槐,她还特别心疼的扭头看了一眼周大圆家,大人似的叹息道:“大圆媳妇又骂大驴他们了,真是的,教孩子要夸着来,咋能一直骂呢?”
周四郎等人:“……要叫嫂子,别总大圆媳妇大圆媳妇的叫,人家的年纪跟你娘差不多呢。”
“她不就是大圆媳妇吗?称呼而已,不要较真啦,”她跑去找她的三个嫂子,和她们道:“嫂子,你们可别学大圆媳妇,以后对大头大丫他们要夸着来,别总是骂他们,我看大驴被他娘骂的都变笨了。”
三妯娌笑着应下,越过满宝暗暗的瞪了一眼高兴的大头大丫等人,决定回屋再教育他们。
老周头则扭头和妻子道:“满宝这是和你学的吧,你也教教她,在外头别这么叫。”
钱氏不在意的道:“放心好了,咱家闺女不傻。”
又道:“你看她叫大谷媳妇又这么叫吗?都是叫嫂子的,这孩子心里精着呢,哪个叫嫂子,哪个不叫,她心里比谁都有数。”
老周头见老伴儿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周大圆家的方向,还让孩子们去抓萤火虫,院子里更热闹了。
同时周大圆家的叮叮当当响得更欢,钱氏嘴角的弧度也越高。
老周头缩回头,打算啥都不说了。
这边孩子们玩得开心,周大圆家那边则是气氛压抑,孩子们待在屋里大气不敢出,大驴媳妇也忍不住小声嘀咕,“娘也真是的,让我们睡觉,偏在外头这么敲打,这么吵,怎么睡得着啊。”
大驴不说话。
大驴媳妇继续道,“人家在自个家的院子里玩儿,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娘要是不敲敲打打的,我们听着外头的笑声睡得还更快呢……”
“行了,有本事你出去跟娘说去。”
大驴媳妇气得不轻,背过身去搂着孩子哄睡觉,不理他了。
他家孩子就小声问大驴媳妇,“娘,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满宝啊?”
大驴媳妇:“因为她聪明!”
狗蛋惊讶,“聪明还不好啊?”
“好,就是不是你家的。”大驴媳妇说完瞥向大驴。
大驴脸色涨得通红,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你胡说啥呢?”
“我胡说啥了?你说的不对吗?你娘就是嫉妒老周家,嫉妒钱家婶子,整天指桑骂槐的说我不会生孩子,生出一群屎驴蛋,我倒是想生个金蛋,银蛋,跟满宝似的聪明,你有那个种吗?”
大驴媳妇早压着一肚子的气了,加上外面婆婆还在用棍子敲敲打打,她的火气更是一丛一丛的网上冒,也顾不得孩子在身边,直接连珠炮的问,“也不看看人家的爹啥样,你是啥样,我想生就能生吗?”
大驴气得眼睛都赤了,口不择言的道:“人家的娘还是秀才家的小姐呢,你是吗?”
“拉倒吧,他说是就是,谁还见过他媳妇的娘家人……”
夫妻俩吵了一架,狗蛋和弟弟妹妹们躲在被窝里,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他今年八岁了,就比大头小一岁,已经算懂事了,所以第二天他就特别兴奋的去找他的小伙伴,偷偷的告诉他,“满宝不是她爹娘生的!”
小孩子是最藏不住话的,不到半天,村子里大半的孩子就听到了这个流言,二头最是喜欢和小伙伴们玩的年纪,于是他的小伙伴便来悄悄的问他,你小姑是不是你爷爷生的。
二头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