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簪子从嘴里挪出,又挪回了颈部,谢余霏终于能说话了。
她哭声产生,泪眼婆娑的看着对面的张氏:
“娘……救我……”
张氏心如刀绞,恨不得当场活剐了楚楠桉。
“楚楠桉,余霏可是你妹妹!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害她性命!”
周遭人看楚楠桉的眼神里也满是唾弃和惊惧。
“妖星就是妖星,迟早闹得家宅不宁……”
“她现在的模样活脱脱像个恶鬼,都说她出生时把生母长公主吸成了干尸,简直就是天生的坏种!”
“难怪到现在陛下和太后都对她不闻不问。”
“侯爷还是仁慈了,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
下人们小声议论着,但不妨碍这些话落入楚楠桉耳里。
她笑意不改,嗯,别说这些骂人的话还挺耳熟。
她笑睨向说话那那些人,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右眼殷红的似要淌出血液一般,轻蔑的眼神直刺人心,众人一瞬头皮发麻。
有种与深渊下魔物对视的可怖,心脏砰砰乱跳,下意识屏息。
她听到了……
这个妖星她听到了!
“楚楠桉!你到底是不是人!”张氏凄声道:“侯爷仁慈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嘛?!余霏与你无仇无怨……”
“噗——”
楚楠桉笑出了声,手一抖,银簪又在谢余霏脸上剌了一条血痕。
尖叫声还没冒出来。
楚楠桉幽幽道:“都说了我胆子小,手不稳,再叫下去,我可不知道一会儿会戳到哪儿去。”
谢余霏死死咬住唇,不敢叫了。
张氏也捂住口鼻,怨恨难当。
威严的男声骤然响起,带着一股威压慑人神魂。
在场不少人都身子摇晃,寻常奴仆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楚楠楠!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放开你妹妹!!”
男人身穿朝服绯袍,一身文官装束,面容阴沉五官周正,这长相若再年轻个二十岁,妥妥能吃上软饭。
来人正是平阳侯谢安!
楚楠桉的便宜爹。
“爹爹!!”谢余霏被那声厉喝震的头脑晕眩,回过神,见是自己父亲来了,顿时如见救星那般。
若非不能动弹,她定要直接冲过去。
谢安脸色阴晴不定。
刚刚他那一声厉喝用了灵力,修为低于自己的,定会头脑昏聩,有片刻神志不清。
可对面。
楚楠桉依旧好端端的站着,右眼血红,左眼清明,显然没被他给影响到。
谢俊心里惊疑,但此刻显然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楚楠桉!你是要忤逆不孝吗?!为父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到?!”
谢安寒着脸道:“你若再不放手,休怪本侯不念父女之情!”
楚楠桉惊讶:“父女之情?侯爷对我有过这东西?哪儿呢?”
“你这逆女!”谢安目光如电,脸上浮现煞气,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我说侯爷。”楚楠桉漫不经心打断了她:“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是父女,怎么你眼中看到的女儿只有谢余霏一人呢?”
谢安怒意一滞。
“我寻思着谢余霏此刻模样再凄惨,应该也惨不过我才对。”
她微微偏头,笑容讥诮到了极点。
谢安目光一闪,这才注意到楚楠桉此刻的样子。
其实一开始也看见了,只是不在意而已。
少女满身血污,脏的像是城门口的乞丐。
右脸上全是血液干涸后的样子还沾着泥土,右眼更是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看上去不人不鬼!
但即便如此,她那双眼依旧亮的骇人,像是刮骨刀,直刺人心。
“你……你这副鬼样子到底怎么回事?”谢安皱眉,语气里掩不住厌恶。
“那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了呀。”
楚楠桉笑声里透着寒气:“我变成这鬼样子可全都是拜她所赐。”
“你含血喷人!”张氏怒道:“余霏从小就心地善良,连蚂蚁都不忍杀,更何况,你修为远高于她,她如何能害得了你!”
王氏这话一出,其余人都纷纷点头。
“她做没做,侯爷自己问不就知道了?”楚裙眼尾上挑:“侯爷乃文官儒修,修为已到百阶,可使用真言术。”
“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谢余霏,你爹敢问,你敢答吗?”
楚楠桉用银簪挑起谢余霏的下巴。
谢安显然不信自己宝贝女儿能干出这种事,可他一对上谢余霏的表情,心里猛的一跳。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谢余霏在怕,她轻轻摇着头,眼神晃动不已。
她不敢……
旁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难不成……
“爹爹你别信她!她在冤枉我!”
谢余霏可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顾不得小命还在楚裙手上,急声狡辩:
“是她嫉妒爹爹你疼爱我,把我骗到悬崖边去,要不是天赐表哥恰好经过,我就要被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