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少女端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纤薄的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画笔淡然的落在面前的画布上。
屋外光秃秃的树干直指蓝天,生命的脉络历历可见,司徒岁在画画,而她自己也成为她人的画。
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庄习似乎感到四肢自然而然的舒展开来,烦恼也似乎消散不少。
楼繁一脸嘚瑟得瞄了一眼他,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不少,“我妹妹画画的时候喜欢安静,你看就看,别说话。”
庄习睨他一眼,提步都到了司徒岁的身后,饶有兴趣的盯着画布看起来。
“诶..........”楼繁赶紧去追,这花心小子该不会看上他妹妹了吧?!
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庄习看得心惊,以这些画的质量,一幅就足以引起圈内震荡。
画技成熟,老练到根本看不出这一张张画工上乘之作是出自一个二十来岁小姑娘之手。
“你挡着我的灵感了。”司徒岁突然回头,淡然的望着庄习的脸,眉头蹙着,“我今天的灵感是从后面来的,你挡着它了。”
庄习一怔,显然还在思索他是怎么挡住了灵感,就被楼繁快速拉到了旁边,“对不起啊妹妹,他不懂,你不要生气。”
司徒岁摇摇头,“岁岁没有生气。”
她回过头拿起画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沉吟了许久,便又回过了头。
黑白分明分明的眼眸直视着庄习的眼睛,问:“你喜欢我的画吗?”
庄习还沉浸在她的注视中,突然被问,愕然点头,“喜欢。”
司徒岁了然的点头,指着墙上一幅画。画中之景绝妙而又诡异,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恶魔,背后是一对纯黑色的翅膀。
“你喜欢这幅吗?”
庄习死死的盯着恶魔的眼睛,那双眼睛阴鸷而又幽深,丑陋的面容浴火后更加狰狞可怖。他却找到了不死不同寻常的地方,似乎在他的眼睛里,噙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楼繁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幅画竟然送人了,有些吃味,“妹妹,三哥的呢?诶你”
他震惊的看着庄习,原本想说他两句,一扭头,就看到庄习眼含热泪的看着墙上的画。
“阿习,你没事吧?”
“没事。”庄习恍惚回过神,看向慕容念的眼神带了分疑惑,“岁岁是吗,我叫你岁岁可以吗?”
“可以。”
庄习笑了起来,“岁岁为什么送我这样的一幅画呢?”
司徒岁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站起身,走在画前,“因为他在流眼泪,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庄习的手抚摸在画上,却止不住的颤抖,“和我一样嘛,都是恶魔..........吗?”
楼繁赶紧走过来,“妹妹,我们过去画画吧!”
但是司徒岁却固执的没有动,她直直的望着庄习,垂着羽睫淡声问:“你在伤心,是吗?”
庄习艰难的掀开眼皮,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对的,岁岁,我很伤心。”
“你不要伤心。”司徒岁抬起他的大手。
“岁岁,你要做什么?!”楼繁都快吓死了,这怎么回事!?
司徒岁置若罔闻,把庄习的手挪到了翅膀的位置,笑得眉眼弯弯,“那你不要伤心了,他是个好恶魔。你看他的翅膀,这是一双天使的翅膀。”
庄习蓦然抬眸,错愕的望着她澄澈至清的双眸。
楼繁凑上来,质疑的看着画,“岁岁,你别欺负三个读书少,天使的翅膀不都是白色吗,这怎么黑不溜秋的!”
“可是没有人规定恶魔不能成为天使的啊?”
面对司徒岁圆溜溜的大眼睛,楼繁败下阵来,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你是今天的主人公,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岁岁,我接你下去。”楼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踏进房间,就看到庄习一脸失神的模样,他冲楼繁挑眉,意思是你丫没欺负人家吧?
楼繁耸耸肩,鼓起一张无辜的包子脸,意思是大哥,我哪里敢啊!
楼泽只好作罢,一边关切的看着司徒岁,“岁岁,你准备好了吗?”
司徒岁乖巧的回答:“准备好了。”
楼泽绅士的走到她身边,示意她将手放在他的臂弯中,“今天由大哥带你下去,爸爸和妈妈都在下面等你。”
不知是不是楼泽的错觉,他感觉司徒岁看了一眼庄习,眼神似乎还有那么点复杂。
一楼大厅正中央,楼立让曲梦帮他检查了n遍穿着,脸上还挂着些许的紧张。
“都很好,头发没有乱,衣服也很整洁,完美的不得了。”曲梦的耐心都快被他消耗完了。
原本将司徒岁从楼下带下来的人是楼立,这样更显隆重。
谁知轮到他上楼时,就跟犯病一样,紧张的脚都挪不开步伐。
试了好几次,就像是不会走路一样,曲梦怕他到时候直接滚下楼梯,就只能叫楼泽上了。
他自己滚下来不重要,要是把她的乖女儿弄摔倒了,要他好看!
曲梦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这几年太懒了,公司也爱去不去,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