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易星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走过小溪的时候,眼花缭乱的感觉更深了些。没踩稳一个石头,右脚直接滑进了溪流中,袜子被磕破,流出来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白色袜子。
这一摔倒是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直接站起来就走。
林松看得触目惊心,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鲜红的血迹,也不看一下嘛。他年长易星不少,当初听到楼肃说这是楼二少奶奶,林松只觉得魔幻。
楼肃告诉他等同于在说,以后他对待易星就像是对待自己。
这地位不可谓不高。
起初还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不过是靠着一张脸上位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倒是不甚简单。清冷倔强,不畏惧命运,亦然在他们的唾沫中挺直脊背。
他偷瞄一眼楼肃,咽了下口水,试探道:“先生,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就和少奶奶说是偶遇的。”
他正担心易星这么走回去,伤口感染了。
“不用。”
林松惊讶的啊了一声,撞到男人凉薄的视线,急忙缩着头装鹌鹑。
镇上的主干道旁,易星正小步往前走,时间一长,脚上的伤口越来越痛。
伤口处还在源源不断的冒着鲜血,才一小会儿,那只袜子就看不到原本的颜色了。
她不得不放缓脚步,想着等会儿就去找个小诊所看一下。
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捏了捏手心,有些躁的想着,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茬了。
她今天真是没有心情打架了。
抬头,大大的杏眸里染着大大的疑惑,“阿肃?”
一边若无其事的将那只受伤的脚往后以缩,脸色倘然的看着面前的人,问:“你来找我了?”
“嗯。”楼肃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这个姑娘受伤了也不知道先处理伤口,更气自己不能第一时间站出来。
她知道易星自尊心强,他本是无意间听到她那些话,但是他知道易星会不自在。
等下了山就迫不及待制造偶遇来了。
易星想着自己也没有惹人生气啊,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便理所当然认为是因为联系不到自己生气的。
她解释:“我手机坏了,身上的现金也不够买一个新的。”
楼肃挺敷衍的嗯了声,就将视线落到她那只右脚上,暗叹一口气,自己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受伤了?”
易星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倒也没有遮拦,随口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楼肃听到这话,真是要被她气死,神色晦暗的凝视她几秒。
认命般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上来。”
“不用。”
易星想也不想就直接推辞掉,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搞得像是双腿残疾了一样。
“上来!”这次的音量大了不少,带着些不容置喙的语气。
易星心一横,直接趴上去,男人的背很宽厚,易星一低头就能闻到他秀发上淡淡的清香。
如山间清风,十分的舒适。
不一会儿,楼肃背着她走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也不将人放下来,直接背着易星走到一间房内。
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位置上坐着,又蹲下去亲手将易星受伤那只脚的鞋子脱掉。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楼肃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脱掉鞋子。
等脱掉那双染得暗红色的袜子,易星觉得屋内的空气都稀薄不少。
受伤处血肉模糊,看起来格外狰狞。
楼肃沉着一张脸,也不看她,拿过湿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脚上染着血的其他地方。等他擦完,手上的湿纸巾都变成了红色。
屋内的医生就像是知道有人脚受伤一样,站在一旁备着,等楼肃擦完,干净利落的处理伤口的地方。
易星疑惑的看了一眼楼肃,解除到他那张含着薄怒的脸,默默低下头。
回去的时候照旧是楼肃背她的,不过这一此是去的镇上唯一一家三星级酒店。
两人一路上相顾无言,等到了酒店房间,楼肃将她安顿好,便要走,“我的房间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易星点点头,在他开门的瞬间,看过去,“你生气了吗?”
楼肃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看到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瞬间就没气了。
但是想到小姑娘摔倒了也不及时查看的行为,他决定给她上一课,于是故意板着一张俊脸,冷淡的说:“生气了,气某人伤成那样,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走来走去。”
“啊?!”易星惊讶的瞪着眼睛,她知道楼肃大概是生气了。但是这个理由确实意想不到,这么多年,她也是没少受伤,开始可能还会顾忌一下,次数多了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反正睡一觉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楼肃竟然因为这个生气了,易星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她想到下午的时候,楼肃这么矜贵的以人竟然屈尊给她脱鞋子,心间涌上一层道不明的悸动。
自己那颗心又在那里疯狂跳舞了。
耳根又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