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旗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在哪里,她长得小家碧玉,无法让人产生眼前一亮的既视感。但是她很有一套,就如现在,她即便心中慌乱不已,却还是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瓣。
掀开眼帘的时候,故意让泪水绪满了眼眶,让人不忍责难。
“书旗!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林霜失望至极,往日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怎么样也会关心几句。但是眼下看着她这模样,就想到了惺惺作态一词,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这丫头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拎不清楚。
即便曲梦和这个男人过去有什么恩怨,那也不是你一个外人有权利管的。
她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晚辈。
林书旗霎时间脸色惨白,一副被人误解的绝世白莲花模样,左右摇晃着脑袋,“曲姨,姑奶奶,我真的只是好心。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叔叔现在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想上前挽着林霜的胳膊,就像之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没回她做错了事情,这样撒撒娇,林霜就会原谅她。
但是,林霜蹭一下挥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就像是看个陌生人,“是不是和你说话听不懂,把人给我带出去!”
见林书旗柔柔弱弱的委屈模样,林霜直接绝自己这么多年眼瞎了。竟然将这么朵白莲花当做手心宝宠了这么长时间。
重重的拍了下餐桌,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把人给我带出去,什么时候苏家允许未经通报就进来了!”
活音刚落,苏家几个佣人互相看了一眼,对于这个决定都是赞许的。
“是,夫人!”宋姨直接站出来,做出请的姿态,“林小姐,请吧。”
林书旗惊恐万分,带着哭腔望着林霜,肩膀一抖一抖的,“姑奶奶.......”
这时,从进屋就开始沉默的卢清元忽然开口:“不用了,我会自己出去。”
他怯生生的抬起了眼眸,两只瘦骨如柴的手局促不安的垂在两侧,看着曲梦的眼神充满了悔恨与无奈。
欲言又止有克制隐忍,配上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曲梦并不看他,就算看了,她也不会相信这个擅长演技的男人。
易星任由她握着,仔细打量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来,他从一进屋极度忐忑。眉宇间依稀看得出楼泽的相貌,想必年轻时长了副好皮囊。不过才五十来岁的人,却被生活磨砺成了七八十岁的样子,佝偻着背,脸上的皮又黑又皱。
见到人都下意识的回避对方的眼神,胆小、怯懦,是生活摧残下的性格。
看起来确实可怜。
她直白坦荡的直视卢清元,眸光锋利,就像是能揣测到人心一般。
噗通。
卢清元直接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撑在地面,一行浊泪顺势而下,“楼夫人!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见一下我的儿子吧!我对以前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只要你满足我这个心愿,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边说边磕头,头撞到地上的声音砰砰响。
曲梦一直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才得以喘息,她不想将多余的情绪浪费在这种人渣身上。但是此刻,她听到这一声声磕头声,心口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不敢回首的过去如冷风呼呼灌了进去。
她冷的浑身发抖,指着那个要上前拉人的佣人,怒吼道:“别拦着,让他磕!”
佣人本想去拦着的,这给人磕头,可是折寿的!听到这话,顿了下,就退后了。
曲梦嗤笑:“这些,是我应该该受的!”
她咬牙切齿,站了起来,讽刺十足的看着卢清元,笑了起来:“怎么?又是这招?你除了卖惨,还会什么!”
易星也站起来,一直握着曲梦那只颤抖的手。
卢清元听着这么绝情的话,顶着额头上那块磕出来的红肿块,跪着往曲梦方向挪动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想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我知道过去的我实在是错的太离谱了,如今我终于遭报应了!我只想临死之前在看一眼两个孩子!”
边说边挪动着,声声泣血,字字都是忏悔。
就像个穷途末路的人乞求命运的怜悯。
曲梦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吼着,“我不允许你接触我孩子!”
“阿泽和小繁他们两个姓楼!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力看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来找他们要钱的!”
卢清元见曲梦这么绝情,他目光怔怔的盯着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喃喃道:“既然如此,我活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说完,就快速的从裤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取开刀帽后,泛着凛利的冷白色光。
他抵着自己的脖子,坚韧的刀刃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丝殷红的血冒了出来。
自嘲道:“我自知过去犯下的错误深重,只求死后,我两个儿子可以去坟前看我一眼。”
说完,奋力的挥起匕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刺过来。
林书旗在他掏出匕首的那一刻,吓得直接跌到在地,浑身都在发抖。
她此时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