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爸爸知道你很生气,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凉爸爸!”卢清元涕泗横流,沧桑的脸庞胡子拉碴,满眼都在楼泽身上。
这时餐厅的安保已经走来,毫不留情的架着他就要往外走。一个身着褐色套装的女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走过来说:“先生,你再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她是餐厅的大堂经理,听到有人闹事,如坠寒窖。这可是海市著名的音乐餐厅,就餐的无一不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叫花子要是得罪了其中哪一位,他们这些打工人就得遭殃。
餐厅的老板为了让每一位顾客都能享受到音乐,特地请设计师将餐厅设计成一个圆环状。每桌之间仅有一块古风屏风遮挡,中间留了一块很大的表演区域。
这一设计倒是便宜了吃瓜群众,贫穷乞丐认儿子的抓马戏份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饭也不吃了,纷纷竖起耳朵听这免费的大戏。
楼泽自从卢清元的出现,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目光随着那人呆滞有艰难的移动着。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斯文男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态。
楼肃看着楼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又看了眼那个大吼大叫的男人,电光火石间,一个男人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脑海。
竟然是卢清芳,曲梦的前夫,楼泽和楼繁的亲生父亲。
短短几年的时间,卢清元竟然苍老成这样,就连声音都是嘶哑难听的。
曲梦与卢清元都是a大老师,两人经人介绍后就结婚生子,当年无人不羡慕这对神仙眷侣。然而,卢清元却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不但家暴成瘾,还善赌成性。
曲梦生下楼泽后,他借口做生意,拿走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就失去了踪迹。那时候楼泽还小,只能让外公外婆帮着带着。
几年后,卢清元跪下来痛哭流涕,说自己改过自新了。曲梦心软就原谅了他,等楼繁生下来后,这匹恶狼就又暴露了本性。经常性夜不归宿,不工作,有时候直接不说一声消失大半年。
两人在楼繁七岁的时候离婚。
楼肃其实几年前见过他的,那时候他正直中年,相貌端正,就是眼尾的笑过于虚伪。
“大哥,我们要不先走?”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楼泽。
楼泽没有回答,脸色阴沉的可怕。
卢清元被两个粗壮大汉架着,双腿直接离地,急得声音都变了,“小泽!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就想临死前再看看你和小繁!小泽........”
等人快被安保丢出去的时候,楼泽总算开口了:“等一下。”
安保停下来,倒是卢清元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看着逐渐走过来的楼泽,眼眸浑浊中泛起了泪花。
十分钟后,附近一处高档私人会所。
楼肃原本想留点空间给他们的,但是楼泽拒绝了,“你是我弟弟,有什么不能听的。”
会所的包厢内,楼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并不去看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楼肃双腿交叠,自顾自的滑动着手机,也不说话。
包厢内的气氛十分低沉。
片刻,卢清元突然捂着心口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脸羸弱沧桑的模样。但是没有人理他,楼泽直接皱起来眉头,讽刺意味十足的轻笑一声。
“这么多年,演技倒是没有退步。”
卢清元咳嗽结束,原本苍白的面孔涨的通红,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这种话,苦涩的扯出一抹笑来,“小泽,爸爸现在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以前是爸爸做的不好,但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那双因为急速衰老而深陷进去的眼睛混合着血丝。
他见楼泽不说话,伸出手就要去摸他的脸。
楼泽倏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底没有一丝温度,“你说实话,你找我是不是来要钱的!”
他不信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有朝一日会从善,尤其是一个有坏又虚伪的人。
冷冰冰的质问悬在卢清元的头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泽,一脸心痛,“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真是就只是想看一眼你和小繁。”
“为什么不能这么想你?”楼泽简直要气笑了,怒不可遏的冲着他怒吼,“你不要忘记,当年你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三人的。”
恍如活在炼狱,动则打骂,他还算好,是外公外婆带的。但是楼繁,身上无一处不是青紫色的伤痕,到了十几岁还会躲进柜子寻求安全感。
卢清元垂下头颅,浑浊的眸子中划过苦涩和悔恨,捶胸顿足道:“我错了我错了,小泽,我真的错了!”
“够了!”楼泽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刺骨般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一字一顿警告他:“你要是敢去找我妈,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人,我发誓,一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骨子里流着的可不是什么亲情热血,我啊,和你一样,冷血得不得了。什么亲生父亲,我可不会认的。”
卢清元听得浑身发抖,张了张嘴巴,一副隐忍而又痛苦的神色。
“阿肃,走吧。”
两人一心走出会所,楼泽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