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月色当空,一座朴素的茅屋门前,一个老人立在院中,不知在等待什么,老人发已半白,像是已过半百之人,但步伐稳健,器宇轩昂,身子像笔直的箭一样,没有丝毫老态。
就在老人抬头望月之时,一支响箭,突然落在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柱子上,老人连忙取下箭支,倒出箭内的字条,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脸上凝重之色愈来愈重,看完几遍之后,老人连忙将字条扔入火盆之中,头也不回得打马离去。
老人名为白达,表面上是宋国东部一个不起眼的知州,官居六品,实则是天枢(宋国情报组织)的旸谷祭酒(东部情报组织的总负责人),当朝丞相萧稻城的故交。
但因萧相的武学造诣极高,想要生子的难度就非常大,当年萧庭出生之时,萧相更是喜极而泣,但想起当时朝中的局势,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萧相便狸猫换太子,将自己的儿子换给了自己的故交白达,那一日,白达带着箫庭火速秘密离京,回到了青州,并将箫庭抚养成人。
那时,世人只知萧相的儿子天生夭折,但是又有几人知道,青州知州几个月后多了一个养子。时间一晃便是二十年,白达回想着这二十年间,箫庭带给这个老人的欢乐,但来不及多想,顷刻间,便到了白府门前。
白达赶紧下马,大步流星地直奔箫庭的庭院,夺门而入,只见被惊醒的箫庭还搂着一个美娇娘,当然,白达对这种事都快见怪不怪了,箫庭在青州算是才名远扬,但真正让箫庭闻名的还是他的艳名,白达在发现这一势头的时候,想起萧家的一脉单传,再加上同为男人的理解,也就没有过多的去插手这件事,所幸这位萧公子德才兼备,在这几年间没有闹出什么笑话,但是显然这不是时候,白达连忙将只穿着睡衣的箫庭拉起来,让侍女服侍着穿好衣裳。
趁着箫庭穿衣的时间,在箫庭的一脸茫然中道:“庭儿啊,为父只能帮你到这了,一会你拿着这封信,这些盘缠,去往上京赶考,去了之后交给上京府尹萧碔,等你到了上京,凡事都要听从萧碔大人的安排,但是记住!不管路上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回来。”
箫庭道:“父亲科举不是才刚过去2个月吗,这些金银又是从何而来。”在箫庭的印象中,白达是一个十分清廉的人,突然拿出这么多钱财倒是在箫庭的意料之外。
白达道:“这个你不用管,过一段时间陛下会开恩科,现在时辰也不多了,赶紧走吧,记住!不要回头!唉,这也是为了你胸中之志,你师承鬼谷先生,考取功名自然毫无问题,但是你别忘了为万民请命的誓言!”
在白达的呼声中,箫庭从马圈里牵出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在白达不舍的目光中向上京飞奔而去,在疾驰了两日之后,终于不胜饥饿,在一个小县城的面馆里要了一碗葱花面,箫庭在吃面时,也在思考着白达对自己说的话,虽然箫庭在当时非常疑惑,但是看白达的样子感觉时间非常紧迫,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但是隔壁桌上的路人甲对路人乙的对话,似乎消除了箫庭的这个疑惑“你听说了吗,咱们青州的知州大人,因为府邸走水被烧死了。”“真的吗,白大人才四十有二,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箫庭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后,已是怒不可遏,但箫庭毕竟师从当今举世闻名的鬼谷先生,不一会便冷静下来,一番思量过后,心中的疑虑也是不减反增。
根据箫庭这几年对白达无意的观察,白达不仅仅是青州知州那么简单,那些金银更是证实箫庭的这个猜想,毕竟白达怎么一个爱民如子的人,不可能贪污这么多的钱财。
并且对于即将白府走水这件事,白达好像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没有逃走,或者说白达为什么要放火,一系列的疑问在箫庭的脑子里不断地徘徊,为了早日弄清真相,箫庭决定快马加鞭,早日入京。
出了青州之后,眼前的景象更是让箫庭感到十分震惊,在箫庭的印象中,如今宋国应该是民安物阜,时和岁稔的太平盛世,在青州时,箫庭每每闲游,都能看见百姓击壤而歌的场景,分明就是太平盛世。
但事实告诉箫庭,他是错的,按照箫庭手中的地图来看,这才刚出青州,周围应该都是不适宜耕种的山地,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人烟稀少才对,但是在小丘之上,箫庭一眼望去,成片的难民接踵而至,朝着青州的方向缓慢进发。
箫庭按住心中的疑虑,打马向人群驶去,众人见箫庭一身锦袍,腰佩玉龙,以为是官府的人,便作鸟兽散,只有一个小女孩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母亲。
箫庭走上前去,和蔼地对小女孩说:“小姑娘,你的母亲呢?”“刚刚还在这呢,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蓉蓉要在这里等妈妈。”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蓉蓉的母亲便跑了过来,对着箫庭不停的磕头,说道:“公子爷,蓉蓉还小不懂事,刚刚民女被人群冲散,得罪了公子,是民女管教不当,要杀您就杀了民女吧。”
箫庭急忙道:“你先起来说话,蓉蓉没有得罪本公子的地方,我只是想了解现在的情况,难道是新州的官员目无朝纲?”“唉,何止是新州啊,整个宋国,都是这样啊,民女从南方的丰州而来,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