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类来讲,中学生就已经会动用计谋来达到某种目的了。而对于阿妙来讲,即使她能看穿计谋,也不会自己用。
她就是喜欢打架,简单,直接。尽管她知道这样不不仅仅是仁义道德问题,更是对于她的修养低下的体现。
但是,这种原始的本能几乎充斥了阿妙,甚至有时候连贝斯也会受影响,以至于很多次双方激烈讨论后达成的共识竟然不再是缜密的思维推理,而是去把肇事者杀掉。
法律,道德。贝斯坚守着这两点。她不希望自己某一天要背负任何罪名,她受够了来自人类的议论,调笑,但是她知道,言语是无法控制的,也没有控制的必要。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野狗。
你要和野狗打架吗?打赢了会光彩吗?但是打输了就一定是耻辱。所以,何苦去和野狗较劲呢?没有任何意义的愤怒只会自降身价。
野猫应当呆在树上,捕杀黑暗中偷盗的老鼠,折断麻雀用来散布流言的翅膀。
她生来高贵,应当去做高尚的事。
相比之下,阿妙更像野狗,有时候,战斗的欲望令她表现的不如野狗。当愤怒和疯狂占据上风,这幼稚到可笑的灵魂几乎只剩下生存的本能而放弃了她的高尚。
阿妙和贝斯都向往王者风范,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高傲,随心所欲但能巧妙平衡各方的智慧和力量。可她们的追求方式大相径庭。更可悲的是阿妙和贝斯是同一个人!这就导致这个拥有双面性格的小女孩成了人们眼中的怪物。
好在,她们都喜欢被当作怪物。当人们以怪物来形容某物时,多少都是带着恐惧的。
这种恐惧就是尊重最原始的表现。
头晕的厉害,心口好像有东西堵着。
恶心,看什么都恶心。
距离下课还有至少十分钟,阿妙四肢冰冷麻木,她开始觉得冷,全身都痒痒的像在对着吹冷气。她又看到奇特的花纹,是视觉在退化,画面在扭曲,分解成无数彩色的斑点和光线交织的斑纹,伴随着眩晕感在她眼前扭动。
这种眩晕感开始集中,聚集在后脑,沉闷的痛感突突的跳。
那老畜牲昨晚打中她的头了,就是后脑正在跳动的地方。
从医院醒来是真的。
她笑了,我早就死了,是谁一次又一次救了我呢?是谁这么无聊,反复抢救一具尸体……
喉咙开始上下颠簸,她感到酸液在波动。
“你去哪儿,我下课了吗!”这节课的老师大声训斥。
谁会在乎你那废话连篇的“课”呢。阿妙尽全力把自己挪到卫生间。
她几乎一个中午都在呕吐。在卫生间里她听到路过学生的议论。当然都只是议论,没人关心她究竟是死是活。
“呦,谁怀孕了?”
“怀的男孩吧,这么能折腾,一定是怀的你,哈哈哈哈......”
“女生体质就是不行,一定是那个班刚刚长跑结束。你瞧吧,还有吐的呢。”
“真恶心,吐也不挑时候,我们还要去吃饭呢,她在这里没完没了的。”
哈哈,人性。
你不该把这个归结为人性。这只是孩子的恶作剧。贝斯在思考,在劝解,委屈的眼泪从右眼滴出。
等我缓过来就去把那兔崽子杀了!你还记得吗,眼珠可比弹力球好玩多了,还记得最近一次战斗吗,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小子的眼珠就在眼皮底下盖着,要不是你,我差一点就把它挖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手里好像真的捏着一个球。湿湿粘粘的很光滑,注了水的小弹球。嘴角向左抽动着,她想笑,不住的呕吐让她无暇欢笑。
会厌软骨又错位了,应该是这块骨头吧……喉咙里好像只有这块骨头。她确信这时候能卡在喉咙里差点儿让她窒息的必定是这个。她尝试放松腹部让空气把骨头顶回去,又拼命下咽把它咽回原位……
折腾很久,她面色苍白的从鬼门关又回来了。还是有点晕,后脑凉凉的,还挺舒服。
她错过了吃饭时间,饥饿和后脑的凉意让她越发精神,精神的感受着喉咙的不适,腹部的抽搐。
校园热闹非凡,世界静谧无声。
她还是坚持结束这一天然后自己走回家了。她受伤了?能一把推开比她高一头的男生像是生病的样子?她生病了?头脑清晰的作诗写文章能是生病的样子?你看她过马路时走的多稳健,你看她追赶将要开走的公交车时跑的多快!
年轻人可不要装了,我看到你追了车,说明你是完全有余力给老人让座的,谁管你要乘多少站呢?总是要历练的对吧。
于是,阿妙发现,贝斯的微笑,其实是一种恶心的懦弱。
放了他们吧,一个星期过去了,猫和狗依然互相依偎着,它们曾经彷徨过,惊恐过,可终究还是没有伤害对方。
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人性存善吗?你用猫狗做实验能说明人的高尚吗!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如果你恨那老畜牲,大可杀了他。
冷静点,杀了他,你的人生又当何去何从?
贝斯,你觉得野猫野狗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再等几天吧,我知道你开始觉得我变态了,难道你喜欢听那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