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早朝如期在气势恢弘的中华殿如期举行,杨广身穿冠冕,坐在龙椅上与文武百官商议国家大事。
关中已经冰雪融化,即将开始的春耕成了朝廷这段时间的重中之重。毕竟农业是一国之根本,所以对于拥有五千五百多万的人口大隋王朝来说,每年春耕不啻于一场攻坚役。若是误了春耕,造成粮食减产,影响的便是一年收成、一年的赋税、百姓一两年的生活水平。
杨广对此也极为重视,再三叮嘱尚书省、司农卿,要紧抓生计,积极开扩田地、鼓励百姓生产。诸多大臣也提出了许多利国利民政策,杨集觉得合理的,便一一照办,即便存有异议,他也没有凭借主观判断,而是与大臣商议,集众人之智来解决存在的问题。
在这群智者面前,所有困难都一一的克服了,几乎不存在什么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
整个朝堂呈现出一派祥和之气。
杨集跪坐在软垫上,津津有味的听着大隋君臣的商议,他前世虽然是农民的儿子,但一不是官、二不是以种田为生,所以对于农业了解不多。但是听了大半个时辰,不仅获益良多,而且个人觉得古代高层对于农业重视绝对超过前世、成熟的解决方案也超过前世。
一方面是大隋王朝产业单一,全国上下都是是靠天吃饭、靠农业维护着国家的稳定,所以朝廷年年月月都在研究农业问题;另一方面、凡是跟农业有关的政策、制度受到历朝历代的重视,再加上收成好坏与否,向来是考核地方官员政绩的重要标准,所以上至皇帝、下至县官都重视农业,如此经过一代代的研究、改进、总结,在农业方面,早已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成熟方案。
而前世,温饱的问题早日不是问题,吃饱穿暖也不再是大数多人的追求,故而从事农业的人越来越少、懂农业的人也越来越少,而各级官员也将重心从农业转向了大行其道的商业,所以官员和百姓对农业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年年月月跟农业打道隋朝官员。
孰优孰劣,说不清楚。只能说,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需求、侧重点也不同。
安排好春耕之事,杨广从御案上取过一份奏疏,向文武众臣扬了一下:“下面议今天第二事,审议不醉不归酒肆人命案。由张御史主审此案,众卿不妨随朕听一听。”
杨广此言一出,顿时引起满殿哗然,议论之声响彻全殿。
这起案子原本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案子,在场文武官员最先是因为涉案双方来头大,所以稍微关注了一下,直到昨天下午风传宇文述操纵武举、虞世基‘越界’插手尚书省事务,众人才正视此案。但是谁也没料到杨广将这个小案子专门拿到早朝来审,如此审案流程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记得上一次如此审案,也是与杨集有关,那是他把贺若怀亮踩成了宦官,贺若弼当朝告状,先帝不得不拿到朝堂上审,那一次,因为时为太子的杨广助了一臂之力,导致贺若一族尽皆落得凄惨的下场,除了贺若弼一系以外,余者尽皆人头落地。
这一次,杨集不再是当初的小纨绔、宇文述也不是失去圣宠的贺若弼,全是圣眷正隆的当朝‘大红人’,真不知最后是谁胜谁负啊?
而一些有所准备的人,也开始激动的期待了起来。
“臣遵旨!”御史大夫张衡站出应命。他在昨天下午忽然接到了审理此案的命令,但是他关注的重点不是案件的本身,而是流程是否违规,这也是御史台的职责。
他紧急发出命令,将涉案的重要人证全部招至御史台,不仅包括双方随从、酒肆掌柜佣人和食客,还包县令窦庆、县丞屈突盖、刑部侍郎梁昆……如今除了杨集和宇文述、梁昆、窦庆、屈突盖身在大殿之内,余者尽比在殿外候命。
张衡知道皇帝不仅仅是因为双方皆是他的心腹之故,实际上还有更深的意思。
事实正如张衡所料,杨广昨天答应宇文述廷审此案以后,便专门把窦庆召来询问,当他了解整个过程,便知道杨集在此案中,处于被动的一方,而宇文述却是小题大作了。
宇文智及虽然瞎了、似乎也哑了,但是从杨集的随手拿起砂锅泼过来的反应来看,是人的本能反应;死掉的那名家奴,更是咎由自取,毕竟他率先砍了杨集一刀,而杨集作为一个亲王,差点被牲口般的家奴杀死了,难道还不允许他反抗?反杀?
这不合道理啊!
至于供词上所说的宇文智及不认识杨集,杨广和窦庆、屈突盖一样的先入为主,他觉得双方既是亲戚、又同样是纨绔,宇文智及不可能不认识杨集,所谓的‘不认识’,无非是用来掩饰他剑劈亲王的拙劣理由罢了。当然了,如果他死活耍赖的说不认识,大家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不管杨集是亲王也好、普通老百姓,宇文智及这么忽然一剑劈过去,就不触犯了律法。若是杨集不会武艺、或是换成不会武艺的普通人,岂不是白死了?
不过杨广对于杨集夺走的东西也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珍贵,竟然使宇文智及疯了一般的要杀一个亲王。
但是宇文述的表现就更让杨广奇怪了,从目前来看,挑衅杨集的宇文智及是错的一方,可是宇文述在没有道理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