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在闹市中洗涤酒器。故意弄得全城百姓都知道这是大富豪卓王孙的女儿女婿。
在全城皆议之下,卓王孙感到十分丢脸、没法见人,只好把卓文君嫁妆给了她,而且为了把这两个丢脸的家伙打发走,还额外给了他们家奴一百人、钱一百万。于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满载而归的跟回成都买了田地房屋,成为富足人家。
裴矩自也知道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干过的破事,一听女儿这么说,便有些惊悚的问道:“你待怎的?”
“我想好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嫁人,我就去平康坊开一家青楼,名字就叫闻喜裴氏。”裴淑英注视着父亲,傲然道:“我用布料把自己的肚子缠大,然后站在门口当老鸨。也让大兴城百姓看看裴侍郎的女儿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你狠!裴淑英,你够狠。”裴矩只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拿女儿没办法,便怒不可遏的朝着裴夫人吼:“你看看你,都教了个什么玩意?竟然连这等阴损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裴夫人也火了,她朝着裴矩怒道:“好你个裴世矩,当初我不让她看史书,可你倒好,非但不听,反而还乐不可乐的教她阐述阴谋诡计的史书、教她计谋策略。现在女儿长大不听话,你好意思怪我?你凭良心说,女儿是我教坏的,还是你教坏的?”
裴夫人不仅仅只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小时候还从一个奇人手中学到一身惊人的武艺,尤其是她根据越女剑、剑器舞推演出来的裴家剑放眼天下、世所罕见,一旦她舞起剑来,当真是宛如银练凌空、天龙舞爪,两三丈内全是砭入肌骨的寒锋!
而裴矩,虽然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心中更是瞧不起夫人那种花里胡哨的剑术,觉得那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沙场战技才是正途,可是裴夫人的‘小道’总是能在眨眼之间,将他杀得丢盔弃甲。
真是太气人了!
此时迎着媳妇喷火的目光,裴矩又怂又气,一张原本通红的儒雅面容更是变得赤红一片!
不过他愣是不敢跟妻子硬杠,一方面是打不过,另一方面是道理不在他这边,女儿之所以变成这个模样,的的确确是他的责任。
只好和风细雨的说道:“我这是在教训女儿,你怎么反倒训起我来了?”
“砰!”
这次是裴夫人直接拍了桌子:“我不管,我伶俐乖巧的女儿让你教成这样,我不训你还能训谁?”
“牝鸡司晨,你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裴矩差点气死。
我知道你威风、知道你能打,我也愿意认输,女儿对于咱们知根知底,倒是无所谓,可你就不能在儿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么?
“你待如何?”裴夫人针锋相对。
“哼,真是不可理喻!懒得理你们母女。”裴矩大怒起身,一甩袍袖,怒气冲冲的跑下绣楼,直接跑了。
说不过你、打不过你,难道老子躲不过你?
裴淑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可是郑流苏却是看得大开眼界、目瞪口呆,她嫁到裴家不久,做梦也没有想到威风八面、令人害怕的公公,私底下竟然是一个怕媳妇的男人。
这一回,她算涨见识了。
然而婆婆的一句话,又把她惊到了,也终于明白小姑子为何看不上各家才俊了。只听裴夫人向小姑子说道:“女儿,你真的非卫王不嫁?”
裴淑英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幽幽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芙蓉桥,也就是他踩伤贺若怀亮那次,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说话方式古怪、风趣;第二次是乐平公主在芙蓉楼举办寿宴,乐平公主说了他许多趣事,害得圣人多次被先帝毒打,后来听到他和卢氏子弟斗诗,我便去看了。”
“然后你就被迷得一发不可收拾了?”裴夫人半天无语,这种事也在她身上发生过,她就是被裴矩的相貌、才华迷得稀里糊涂,差点和家人反目成仇。
“那倒不是。”裴淑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大家闺秀,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裴夫人闻言大窘,嗔怒道:“好生说话,别含沙射影。”
裴淑英不是生在胡风鼎盛的南北朝时期,更不知父母还有一段精彩的过往,自然没有发现自己把阿娘给误伤了,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只是好奇,便追了过去,然后我们就在池边遇到刺杀了,虽然刺客是刺杀卫王,可不管怎么说,卫王是救了我一命,这是不容抹煞的事实。自那以后,我总是会想起他,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裴夫人顿时无语了,叹了一口气,点评道:“救命之恩的确无以为报,而卫王品貌无双、有钱又有权,所以你的确唯有以身相许了。”
裴淑英白了阿娘一眼,说道:“我没有图卫王的权和钱。”
“那你就是图人家好看。”裴夫人鄙夷的看了女儿一眼,质问道:“要是你的救命恩人又老又丑,你会这么想?”
“你……”裴淑英气得够呛,她已经明白阿娘故意使坏,故意恶心自己。
不过有一说一,如果她的救命恩人又老又丑,只怕她会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再给一大笔钱。然后,应该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