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必多礼,请坐吧!”
众人又坐了下来,宇文化及让侍女给父亲上茶,便令其退下。
宇文述看了元敏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元家人才辈出,文韬武略冠绝于天下,这次以武举将,元家应该也有不少俊杰参与吧?”
“大将军也不是外人,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们确实有人参与这次大比,但是不抱什么希望。”元敏脸色一红,他们元家最大的问题是一代不如一代,他父亲元寿从灭南陈,以武功晋为尚书左丞,伯父元胄、元旻、元岩、族伯元岩均是武到极处转文治,每个人最得意之时,都是达到了宰相级别的高度。
可是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元弘嗣拿得出手,但是元弘嗣在担任幽州长史的时候,上奏燕荣的暴虐行径及其贪赃枉法之事,燕荣被征回京城赐死。但可笑的是,取代继任幽州总管的元弘嗣手段之残暴,比燕荣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不仅丢了幽州总管之职,还落下了令人厌恶的酷吏之名,而他们下一辈,更是人才凋零。
旁边的云定兴见气氛尴尬,连忙出声缓解:“元家主之子元仁惠、义子元武都是勇猛之将,我看入选有望呐!”
宇文述不咸不淡的说道:“元仁惠如何,我不太知晓,不过元武倒是有一点武艺,只可惜他的出身不好,实在是令人遗憾。”
“让大将军见笑了!”元敏明白宇文述讽刺元家无人,竟然让出身卑贱的元武参战,同时在说元武的武艺微不足道。但是他心中却是冷笑不已:真以为你披着“宇文”姓的外衣,别人就不知你破野头述是什么东西了吗?再说了,如果你后继有人,何以对尉文通寄予厚望?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我们元家?真他娘的不要脸。
宇文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元敏不值得让他自降身体的冷嘲暗讽,之所以这么说,是他听说元敏最近十分活跃,故而以这种方式试探他,如今见到元敏泰然处之的模样,便知道他已经听出了自己的暗讽,然而他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令他不由更看了几分,不问元敏本事如何,光是这份城府和涵养,就远远的把长子和三子甩开了。
看了乐呵呵的宇文化及一眼,宇文述顿时气冲斗牛之星,真想把他踹死。他喝了一口茶,努力压抑心中的气愤,淡淡的话题转到正事:“贤侄今天来找我,有何指教?”
“晚辈哪有指教大将军的资格啊?”元敏谦卑的说道:“只是因为家主近日感恙,不良于行,不能亲自登门拜访大将军,便让晚辈和大将军说一件事。”
按理说,作为晚辈的元敏最多只能跑腿送信,但是元家吃了贺若弼的大亏,所以元胄不敢用快与宇文述往来,担心有落下什么把柄,所以这才让元敏替他传口信。只是这么一来,便显得十分失礼了,因为如果传口信,怎么也得让同辈来拜访宇文述,这是贵族间最起码的尊重和礼仪。
“不知元家主有什么需要我宇文述效劳的地方?我洗耳恭听。”宇文述遥遥的行了一礼,他虽然不满元胄的无礼,但也不能冲元敏发火,便以“效劳”、“洗耳恭听”两词,以及行礼的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元敏也意识到伯父的不周之处,但他无法解释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伯父听说卫王阵前杀将,但是他不明白圣人为何没有追究卫王越权擅专之罪,但不知大将军知晓个中缘由?”
宇文述立即明白元胄是想和自己打压和扳倒杨集,所以让元敏来试探自己,而云定兴就是他们的牵线人。但是他的首敌是杨素,而不是身为亲王的杨集,他和身为凉州牧的杨集现在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又岂能去当元家复仇之刃?若是把杨集惹火了,与杨素一起联手来搞他,他绝对支撑不住,
宇文述沉吟一下,便缓缓的说道:“卫王未奏斩杀赵十住和贺兰宜,确实有越权之罪,不过他已上表圣人,表明他们已经和乔钟葵秘密达成了协议。当时的幽州军盲目自大、形势万分危急,卫王如果不斩赵十住和贺兰宜首级威慑全军,他们就会带着幽州军带入乔钟葵的包围圈。由于二将是叛将赵子开、贺兰友的兄弟,所以和圣人认同卫王的解释和做法。”
“原来如此!”元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忽然问道:“左仆射这次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了叛乱,恐怕将要更进一步,不知大将军怎么看?”
元敏这番轻描淡写的话,深深的刺中了宇文述的要害,宇文述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迅速平息心中的不满情绪,故作淡然的说道:“左仆射若是更进一步,那也是实至名归。”
“大将军真知灼见,晚辈佩服。”元敏心头暗笑,谁都知道元家和杨集的恩怨,宇文述肯定不会当元家对付杨集的刀刃,他拿杨集斩将之事来说,不过是为了卸下宇文述的戒备罢了,他真正的用意,是奉元胄之命,来试探宇文述和杨素的关系。
宇文述虽然掩饰得快,但那脸色还是瞒不过元敏。由此也可见,杨广昔日的左膀右臂已经貌合神离了,只要他们不再同心,那么元家就借助两大势力的斗争谋取渔翁之利。
元敏的目的已经达成,又说了一阵子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与云定兴告辞而去。
宇文化及送了走客人,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