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这么担心了!”萧皇后抬眸眺向西天的晚霞,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道:“他不仅是天下之主,也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为我们所有人撑起了一片瑰丽、美丽的天空,绝不能有什么事儿。”
杨集感觉这话不太好接,默然之间,忽然想到一事,提醒道:“阿兄是天下共主,日里万机,他为了千千万万个小家组成的大家庭,尽心尽力,对杨家这个小家难免有所疏忽;而嫂嫂作为后/宫之主,也当尽好自己之责才是。”
在杨集看来,萧皇后这个人,什么都好,也很聪明,让人无从挑剔。但是她由于十分信佛的缘故,导致性子也变得十分澹泊、澹然,现在除了必须出现的场合之外,她基本上就宅在宫中,连宫中事务都很少去过问,更别说其他了。
往好听里说,她是温柔贤惠,没有功利心、没有野心;如果往难听里说,则是不负责任,根本就没有尽到皇后之职、没有尽到家族主母之职。但凡她展现出独孤皇后三成心志、手腕、责任感,也不会在“史上”,被宫令魏氏夺了皇宫大权了。
关于这个魏氏,史称她在杨广身为晋王之时,便是晋王府的女官了。杨广当上皇帝以后,见她十分精明、极有能力、忠心可靠,便一步步将她提拔成宫令。
宫令这个职务是皇宫里的正一品女官,担任此职的人主要是管后宫琐事,为皇后代掌凤印;在后/宫之中,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亦不为过。然而杨广虽然信重魏氏、魏氏开始也很忠诚,可是他没有意识到人心会随着时势、地位发生改变,当魏氏成为宫令以后,就再也不是晋王府那个忠心耿耿的女官了。
魏氏一朝得势,便有了极大的野心,并且一步一步的把很佛系的萧皇后给架空了,导致后来很多事情,连萧皇后都得听她的;而杨广之所以在江都宫败得那么快、死得那么惨,这个魏氏堪称是“第一功臣”。
只因“史上”的江都政变发生前,杨广为了防备突然事件的发生,便挑选一千多名勇勐矫健、武艺高强的家奴为“给使”,负责皇宫的安全。可是大权在握的魏氏早就和宇文化及等人勾结在了一起,成为宇文化及“部署”在宫中的最大内应。事变当天,魏氏先是勒令全体“给使”出宫,改成宇文化及的人来值日,致使事变发生之时,宫中没有一名死士般的“给使”。而她和宇文化及的人则是打开宫门,使叛军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宫,很快就抓住了杨广。
等到被支开的来护儿、独孤盛、沉光等将挥师来援之时,宇文化及大事已定。宇文化早早“攻克”了江都宫、抓到了杨广不说,并且还有大量时间给他部署军队,最后使他能够轻松从容将各路援军半道而击、逐个击破。
在这场政变之中,除了魏氏之外,还有很多宫廷将官直接参与了。所以杨集认为这虽然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所致,但高大雄伟的江都宫沦陷得那么快,主管后/宫萧皇后同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她“尽忠职守”,尽到宫廷主母的责任,宇文化及哪有那么多内应?魏氏哪有换防的权力?
诚然,历史因为他杨集的到来,变得面目全非;而江都宫政变与类似的大事件多半是不会发生了。但是萧皇后如果还是这么不作为,皇宫迟早变成各路势力的间谍的集中营,无一丝秘密可言。至于看似密不透风的皇宫,也会沦为事实上的处处漏“风”的破旧茅草屋。
若是真的如此,大隋王朝就算没有发生什么剧烈大动荡,只怕也会引发不少风波。
正是基于以上之虑,杨集也只好走上训嫂的道路了。
萧皇后颖悟绝伦,听了杨集的言辞,立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心中暗吃一惊,有些疑神疑鬼的问道:“金刚奴,难道外面有什么针对我的风言风语?”
杨集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萧皇后心下稍宽,定下心神之后,复又向杨集问道:“那你为何……为何忽然这般规劝于我?”
杨集目光掠过明艳照人的萧皇后一眼,转而看向夕阳之下、十分壮美的宫殿建筑群,说道:“皇宫是大隋王朝的权力中心,拥有无数值得人们向往、眼热的权力;对于一些人来说,一旦进入皇城为官,就能成为主宰无数人性命的人上人。然则决定权在皇帝手上,他们为了在第一时间获悉皇帝的心意、喜好,了解皇帝的政治意向,往往在宫中安插内应,最常见的手段就是收买内侍、宫女。”
“要是人皆此心、人人如此,皇宫毫无秘密可言,密令尚未出宫,便已天下皆知。仅是如此还好,万一有人企图谋害皇帝,并且借助内侍、宫女之手行刺、投毒,那就不妙了。”
说到这里,杨集又盯着靴刀誓死,语如刀锋的说道:“即便不成功,但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此事发生以后,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皇帝?皇族和天下人又怎么看?而皇后娘家的政敌、盯着皇后位子的势力又会怎么做?”
萧皇后秀眉深锁,玉容微变。杨集最后这番话,如一把锋利的利刀,狠狠地到她心灵深处,令她几乎窒息。
抬眸看了杨集一眼,转而望着瑰丽的天空。
她似乎是在静默、反思,也似乎是什么没有;但由于她侧着玉容对着自己,杨集也猜不出她究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