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中轴线北起邙山,穿过宫城皇城、洛水上的天津桥、外郭城的建国门,往南延伸到龙门伊阙,这就是杨广心目中的中轴线,全城各里坊以及城外的新建建筑以此中轴线为基准,与天上星宿相互呼应,使这条线从一座城市的地标含义,变成一个王朝的龙脉所在。
洛阳皇宫分为宫城和皇城两大部分,北面的宫城又叫紫薇城,而宫城以南、洛水以北的皇城又叫太微城,横跨洛水两岸两个人工岛的三座桥梁则分别是星津桥、天津桥、黄道桥;过了黄道桥便是皇城正门端门了。
当大部队过了黄道桥,来到端门外,便看到门前巨大的广场之上汇聚了大量百姓、禁卫军,城门上号称太微观的的重楼更是披红挂彩,一片喜庆。
一行人所过之处,尖叫声、高喊声络绎不绝,同时也有不少妇孺垫着脚尖朝行军队伍猛瞧。而杨广这位大隋皇帝更是红光满面的站在城门口,亲自为杨集、达奚景等主将斟庆功酒,向所有军民们宣告他对有功将士们的重视。
等到杨集连干三大碗洒、上交印玺以后,杨广亲自向将士们下达了卸甲的命令。
除了杨集、达奚景等人有资格佩剑入宫以外,其余将士纷纷卸甲,然后他们在各级将领、禁卫军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行走。
入了端门,皇城里面布满了诸金甲卫士卫,他们三步一唱、五步一赞。一些从来没有进过宫的将领和普通将士,激动得直打哆嗦。
随后,杨广更是在皇城和宫宫之交的则天门上宣布当晚举行国宴,在则天门广场和三大殿之首的乾阳殿犒赏他们这些凯旋归来的将士。
今天是大军凯旋日,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谈公事之类的琐事,然而吃到中途,杨广便离开了。这也是大宴的惯例,毕竟他这位皇帝在,会让下面人感到拘束,所以往往吃到一半,他就先行离去。
杨集本欲回家见见阔别已久的亲人,却让杨广派人叫到了后面的徽猷殿。
“见过阿兄!”杨集走到了近前,行了一礼。
杨广将杨集扶起,长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厚望!尤其对粟末靺鞨、奚族,以及高句丽等事上的处置手段,更是无愧我任命你为总帅的心意。”
登基以前,杨广本就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对于杀伐之事习以为常。登基之后,因为平定杨谅、军改的成功,使他更有一种俯仰天地的感觉。但契丹的悍然南侵,使让他那虚荣心受到了严重践踏。而杨集在辽州杀伐果决正和他心意,尤其是以粟末靺鞨名义歼灭高句丽北伐军的举动,让他赞不绝口、高兴得夜不能寐。
这些日子以来,周边异族纷纷遣使来朝,便是高句丽也派遣使臣解释“误会”,杨广觉得异族根本就不会与你讲仁义,所以大隋对异族除了施以恩惠之外,还必须杀伐交加,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老实听话当狗。
见杨广高兴得有些过分,杨集好奇问道:“不知阿兄还遇上什么喜事?”
“这也算是沾了你的光!”杨广回到主位坐了下来,等杨集坐到对面以后,才接着说道:“每年腊月,周边异族无不遣使来我大隋朝贺。以往各族的朝贺并不显得有多隆重,而你在凉州的强硬态度,让西域各族人人惧惊,前来参与迁都之礼的异族君王、大酋长就有三十多个。来朝的使团规模巨大、奇珍异宝尤为众多。”
“而这一次,你又在东北大杀特杀,这又使东北方的各个国家和种族目睹了大隋的强硬;根据礼部、鸿胪寺最新消息,东部的百济王、新罗王、南北室韦的大酋长,以及海中的倭国太子,都将率团入朝。”
“一旦这些王者在年底入朝,那么今年绝对我中原有史以来的最大盛况!”
听了此话,杨集也为之自豪,想了想,不由得问道:“高句丽和吐谷浑怎么说?”
“高句丽前来解释的使臣说过会来,但正使是高元,还是其他人,目前不得而知。”杨广瞥了杨集一眼,颇为幸灾乐祸的说道:“吐谷浑倒是想来,只不过我军将士严遵你的将令,根本就不给吐谷浑人放行,具体怎么做,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知道吐谷浑入境一人他们便杀一个、入境两人便杀一双。”
“正因我大隋兵锋威震四夷,故而才有今日盛况。”杨集目光诡异的看着杨广,续道:“而历史上诸多君王的示威方式,竟然是炫富;可笑的是劳民伤财,非但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反而丢人现眼、成为笑柄。”
杨广哈哈一笑,傲然道:“仔细想想,那些个昏君的作为,真是滑稽可笑之极。”
杨集:“……”
他记得史书上的杨广为了向诸多异族使节团示威,竟然傻乎乎的炫富,他不仅不许穷人上街,还要求街道上大树以绫罗绸缎包裹,而百姓向异族人贩卖物品的时候,更是分文未取。
当异族使节问及为何不收费之时,商贩都说大隋富足、客人食宿无须收费,而当异族说到路上所见所闻时,商队讷讷答不上。不过眼前的杨广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变得更为务实、更像杨坚了,他始终都没有“龙颜大悦”的资过敌,这种变化,无疑是大隋之幸。
“如此良辰佳晶,为何不见嫂嫂?”以往这个环节,萧皇后早早设下家宴等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