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报晓钟鼓声还没有敲响,窗灵上已经透入蒙蒙光线。杨集醒过来后并没有马上睁眼,他的头还有些昏沉沉的,宿醉初醒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不过指端传来的感觉却非常舒服,那是一种细腻、光滑、柔软、结实、富有弹性的感觉。
这个感觉甫一映入心头,杨集一下子便张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蓬乱的长发,目光再往下看去,一袭薄薄的睡衣纠缠在她的身上,绷出了一个曼妙多姿的体态,而他的手正搭在一瓣高翘丰润的臀部上。
杨集吓了一跳,不敢乱动,他昨晚和杨素聊了军改、聊了兵法、聊了一些兵书战例,颇有相见见晚之感,然后就和他们父子喝酒了,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神经,竟然一个人单挑他们父子几个,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回家了没有。
他将脑袋悄悄后仰,然后看到一张俏丽小脸红扑扑的出现在了眼前,一双整齐细密的眼睫毛,正轻轻覆盖着她美丽的眼睛,却是萧颖正在他怀中熟睡呢。
这下子,杨集放心了。
萧颖半张睡脸的嫩白肌肤上透出可爱的晕红,长长的睫毛还在睡梦中微微颤动着,一缕头发就贴在她的脸颊上,显然睡得十分香甜。
这可爱睡姿,让杨集不由得生出捉弄心思,他鬼鬼祟祟的拿起一缕头发放在萧颖的鼻子前,发丝随着她的呼吸有节奏的慢慢摆动着,杨集忍住笑,将发丝递到了她的鼻子边,
果然,睡梦中的萧颖将头发吸到鼻子边的时候,受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气恘恘的睁开了大大的杏眼,刚想发火训斥,却看清了眼前那张可恶的笑脸,她立刻就怂了:“……郎君醒了?”
杨集睡的是自己的老婆,而不是别人的老婆。胆子也肥了,大大咧咧的将萧颖揽在怀中,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杨玄奖和侍卫送回来的。”萧颖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吃吃的笑道:“郎君回来后,阿娘训斥了几句,说是醉成这个样子,若是遇到刺客怎么办?郎君便自称天下无敌,还向我们耍了一套不是剑法的剑法;阿娘说破绽十足,她轻易就能将郎君摞倒;可郎君不服,愣是说这的剑法名叫独孤九剑,讲究无招胜有招、先发制人、只攻不守,能破天下一切剑法、刀法、枪法、鞭法、暗箭……,这套剑法乃是求败而不得、遂以‘独孤求败’自名的阿娘所创。”
杨集闻言大窘。
他也想不到知道自己醉酒以后,竟是这副德性,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尴尬、丢人,他红着脸道:“然后呢?”
萧颖笑盈盈地也了丈夫一眼,说道:“然后阿娘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脚把郎君踹倒在地,让八大金刚将郎君逮了起来,果然还是‘独孤求败’厉害一些,哈哈……”
杨集干笑两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他在外头是不要脸,可在家里终究是要脸的,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有损形象。
萧颖偎到他怀中,忽然甜甜地说:“郎君从来没去烟花柳巷之地,人家很开心呢;其实男人总有事情忙的,郎君能把我放在心里面,人家很开心。”
“这又是什么名堂?”杨集不解问道。
“我们帮郎君沐浴更衣的时候,郎君说要回家睡,不睡野女人……”
“……”无法继续对话下去了,杨集连忙起来洗漱,换上官服,打算前去豳州军营。
出了后宅,张出尘匆匆来报:宗罗睺已至前殿会客堂想个,称是有重紧事务禀告。
杨集心头一动,快步前往会客堂。
昨天,他把宗罗睺和一十亲兵安排在咸阳,密切关注京兵监督官署一举一动,以便他了解最新动态,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杨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咸阳出事了。
见杨集进了大厅,这位早已改邪归正的大盗从座位上勐的地了起来,面色凝重的行了一礼,急声道:“大王,咸阳出事了!”
杨集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富平军将校去咸阳讨要说法,今早死了两名郎将、十三名中郎将、三十多名将校……”宗罗睺迅速将事发经过一一道出。
原来昨天晚上,富平军郎将李安时、高睿二人,领着富平军被裁汰的中低阶将校进入官署向宇文述讨要说法,宇文述昨晚也回京了,将官署交给了留守的段达、窦轨。
段达、窦轨正在和宇文述之侄宇文安义喝酒,他们听说李安时、高睿带人闯入官署,先惊而后怒,与其发生了冲突,即刻调动兵卒拿捕,将他们每个人打了三十军棍;本来此事过去了,可窦轨却有酷吏的变态潜质。
窦轨喝得半醉半醒的,竟然将李安时、高睿等人尽数倒吊在辕门外,而后将酒席搬到了那里,他们一边继续饮酒,一边派亲兵将汤汁、酒水灌入李安时、高睿等人口鼻,以折磨他们助酒兴。至半夜时,他们几人喝得酩酊大醉。
今天天没亮,自李安时、高睿以下尽皆毙命。此事震惊了前去咸阳讨要说法的各军将校,但因段达、窦轨等人带兵威慑,人人敢怒不敢言。
宗罗睺详细说完,最后沉声道:“大王,京兵整顿至此,尚未发生过人命桉件,而昨晚一晚就死了这么多将校,卑职担心激起兵变,不敢大意,故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