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民部没有足够的人手,单凭现在这点人,又如何尽快安置好十多万人、十多万户?二是彼等粗鲁无礼、不知大义,若是朝廷给了安置费用,说不得他们欲壑难填、得寸进尺。”
杨集闻言,不由暗骂一声“老奸巨滑”!
苏威身为尚书左仆射,管的就是吏、民、礼三部,但宇文述搞出来的局势过于棘手,苏威分明就是看到事态已经处于暴动的临界点,故而不想接管这个烂摊子了,索性甩出这两个所谓的“顾虑”。
至于谁管?自然是杨素这个尚书令了。
杨素以前右仆射,管的是军、刑、工三部,当他晋升为尚书令以后,右仆射之位闲置无人,导致杨素至今还在行使右仆射之职。
杨广冷冷的看了苏威一眼,转而向杨集问道:“金刚奴,你怎么看?”
“苏公的第一个顾虑是缺少人手。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可让吏部名下的预备官员帮忙。”杨集说道:“这些预备官员领着朝廷的俸禄、苦苦等候朝廷的安置,成天无所事事的,可让他们去协助,谁在安置退役老兵过程中表现得好,朝廷优先任命,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表示他们不适合当官。”
杨广深以为然,说道:“为官一途,关要还是治事之才,如果官员不通实务,纵然去了地方做官,也要被奸猾胥吏蒙蔽,于国无利、于民无益。”
这个道理也是杨广在地方为官之时,悟出的道理,此时听到杨集如是说,故而感慨几句。
“圣人言之极是。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无论是读书进学也好、做人为官也罢,无不在于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杨集说道:“如果预备官员也不够,可让国子监的士子也去帮忙,借机培养他们的治事之能。”
旁边的杨素眼前一亮,口中喃喃念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笑着说道:“卫王此诗句字字珠玑,一字难易,当真是发人深省的格言警句。”
杨集笑了笑,略过不表,接着又提起了苏威的第二个顾虑:“苏公所说的欲壑难填、得寸进尺,或许会有,但是这样的人,多为有点野心的将校,不过在裁剪下来的十二万将士之中,顶多只有二十四名郎将、一百二十名中郎将、六百名校尉、一千二百名旅帅,加起来就是一千九百四十四人,如果撇开已经缉捕归来的犯事将官,那么就是一千三四百人左右,只要朝廷把这些人集中起来,群龙无首的普通士卒便闹不起来。而且普通士卒容易满足,只要朝廷安置得当,他们就会安定下来。”
哗变?
在重磅铁拳没有砸下来之前,人人都会心存侥幸。但如果率先抓了一帮刺头,余者自然就不敢闹了。
单个人如果想要得寸进尺的跟朝廷谈条件,除非是不想活了。
“也罢!”杨广点了点头,向杨素、苏威吩咐道:“越公、苏公,你二人下去以后,立刻组织尚书省六部官员,办好此事。”
“老臣遵命!”杨素、苏威拱手应命。
杨广沉吟半晌,取出了一支金箭,向杨雄说道:“金刚奴之虑,不可不妨;王兄,你暂时掌管卫尉寺巡城军、左右侯卫(后之金吾卫),绝不能让裁汰老兵在城内闹事。”
“老臣遵命!”杨雄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接下了金箭。
见杨广已经安排妥当,杨集拱手道:“圣人,若无他事,我回去了?”
该提醒的,他已经一一提醒,剩下的,就交给朝廷了,而他这个右卫上将军,只要管好豳州军、做好自我防护就是了。
“等等!”杨广忽然想到宇文述先前的奏疏,便好奇的问道:“听说你最近也在豳州整军,那新成立的九营士兵,训练得如何了?能否一战?”
杨集答道:“豳州军九营,皆是打乱重组之军,相互之间尚未熟悉,处于一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之状,目前正在训练队列队形、操演军阵,不过他们毕竟是百战之军,只要过了这个兵将磨合的阶段,战斗力就会逐步上升。要想恢复到巅峰水平,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
豳州军九营的确是打乱重组了,经过十多天的训练,作战水平可能不如以前,但军容风貌,已然初现峥嵘。
杨广勉励道:“你于练兵之道,自有章法;我既然把豳州军交给了你,自不多言。争取将这支军队练成精锐中的精锐。”
杨集闻言,心头暗自凛然!隐隐觉得杨广这话另有他意,尤其是“自有章法”、“自不多言”似有敲打他的意思。
心思电转之间,杨集就把握住了一些关要——
宇文述这段时间办得相当不错,在杨广心中的分量自然是步步加重了,而他返京当天傍晚对宇文述的疏远和冷漠,想来是尽皆落在了杨广眼中。
他俩都是杨广的亲戚、亲信,此时又一同为朝廷办大事,杨广自然不希望他们因为私人恩怨,把事情办砸了。
现在说这番话,许是以为他杨集年轻气盛,存着跟宇文述较劲儿的心思,这才专程从豳州跑来说尚未发生的“哗变”,故而,劝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去搞宇文述。
杨集念及此处,却也没有辩解什么,毕竟此时少说少错、多说多错,接下来只管埋头做事就是了,到时候,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