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这些日子各房都在改换部属与私卫。
七府二十天闭门谢客,大家都抓紧时间。
钱青瑚是林琪瑢舅舅钱国运的小儿子,自来与林琪瑢关系要好。
之前,钱青瑚的婚事本来定在六月初一,现在与七家所有子弟一样,将成亲、日期改在入宗门之后;
林琪瑢得到林琪环指点,也不另外蹓跶。
前一天决定,将内书房做主要工事场所的职能,也改换到外书房。
平流居让给院子里的四个美女作生活起居,正式成为他的内宅。
值得一提的是,按左界古来风俗,四美只有在与林琪瑢正式合房后,才能称作妾室小夫人。
林琪瑢前两天想明白对四女暂不下手的情况下,什么小夫人小奶奶的也就不重要。
四女在他身边,只能当四个大丫鬟。平流居上下一致改口称四人为“姑娘”,地位与钱灵霞身边的玉录几个相当,当然还有所特殊。
整个平流居护院职责重心,放在了四位姑娘与林琪瑢的卧房上面。
外书房则正式起用成为军辎重地。
前几天夜里,他与长安几个到地下试了试手,引起一场大火,差点烧到地面将内书房付之一炬。
好在私卫与护院调来几十,用土将地下室填压镇实,算是虚惊一场。
四位美女也受到不同程度惊吓;
屏东流也不例外,她是第一次见到着上来的火呈不同恶兽形态,会攻击会咬人,还会无声吼叫。
让一直以来感觉世商之家,瑢大公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侠,真正看到了更高的世界,对林琪瑢本身也另眼相看起来。
屏东流现在每见林琪瑢,都会露出审视之色,似乎想看看这大公子长的人模人样,到底是哪一点让他们有了那么大的区别和特殊能力?
这也没办法,那些凶火的确是林琪瑢弄出来的,想将一个能放出如此凶火的人当一般人,是个人也不能够了。
内外忙了几天,最后剩下了一样。
瑢大公子外书房正在修葺新的地下室。
林家宝物众多,外书房地下室比比皆是,并不能引起宗门弟子什么反应。
但剩下的这点事,长远他们看着也就妥当,林琪瑢终于能够停下来休息休息。
他并没有去酣睡。他还有一件心思,在心里停放了许多天,一直没能腾出手来去办。
……
趁着这时空闲,林琪瑢找来长川长生,三人乘了一辆内宅中最不起眼的青篷小车,晃悠着去了东芒园。
自从临风石上宴,林琪瑢便很好奇,当初入园时看到的那个褴褛少年。
只一眼,就一直在心里惦记至今。
景园是东芒园中一处占地约有十七八顷山水俱佳的所在,瀑布流水,小桥人家,野花点点,生机蓬勃。
里面有七八处小桥水榭,三五处林间木屋,在夏日里间是林家子女较为偏爱的一处避暑之地。
长生带着林琪瑢来到了一处蒿草茂密的角落,草间隐约还可见到一个小巧的船坞,只是失修已久,原木也烂透了。
路过了船坞,旁边高草之间隐隐有条人行的通路,他们边拔拉着草边走,只走了有百余步眼前一亮。
眼前现出一片空旷但乱七八糟长满了七八种蔬菜的亩许菜地,远处有一个草搭的窝棚。
菜地里一人闻声惊慌地抬起了乱发蓬松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因吃惊瞪得溜圆,嘴里兀自嚼着满口的生菜叶子……
两方人马都吃惊地互相看老大功夫,还是长生先缓过来,对林琪瑢道:
“少爷,就是琝少爷,那天咱们见过的。”
琝少爷?林琪琝?就是长川当书本一般将林家上下大小背了个遍,突然间见到这么一位林家琪字辈的少爷,也被吓得不能言语!
这也忒惨了……
不等林琪瑢说话,那人先开口了;
“你们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呵,能不能有点新意。”
他站起来走到地头,一屁股坐到一块大石头上面,将手中攥得一把菜叶又丢进嘴里,几下吃个精光。
林琪琝衣裳破旧不说,还沾满了各种污渍,露出的小腿上面还明显有被几处伤口,不时往外流着脓血。
但污面之下,林琪瑢还是看到了一张污垢弥漫却清秀的脸,上面有着一股轻轻的书卷气与深沉的倔强。
林家的少爷怎地就在盛世时落得这种田地。林琪瑢心中不由一酸。
他很快整理了一下,走上前搭着边坐了石头的另一头。
“按年纪辈份,小弟应当叫你一声琝三哥。”
“不敢!有什么目的快说。我林琪琝什么也没有,难道还想拿我戏耍?上次没看够?”
林琪琝对林琪瑢很厌烦。这样的人来时人样,一会就变成臭虫似的可恨。
只是他现在生死不由自己,只有忍耐一途而已。
林琪瑢默了下来,不知要怎么开口。
解释他不是来看热闹的?或者说他是来同情他的?这都太扯,想必林琪琝还会耻笑他。
他不必用同情或者可怜,看待这个林琪琝。从他现在如此艰难也没倒下,就可看出来,他不需要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