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赵工书等人了,就是崔维桢也难免愣了一下。
他昨日知道妻子要带孩子们出门,但是她故作神秘一直没有透露,没想到她居然是带着孩子来了这里。
看着挥汗如雨的妻子和孩子们,他不由沉默了。
崔执端可不知自家爹爹心中的复杂,一看到他立马就兴奋地挥着小手打起了招呼:“爹爹,爹爹,我在这里呢!我们在帮忙挖沟渠哦!”
语气别提有多自豪了,当然,他小脸那像小花猫一样黑一道、白一道的痕迹足够证明他并没有偷懒。
崔维桢回头与赵工书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赵工书等人点了点头,继续去测量数据了,他才离开队伍走了过来。
因为劳作的缘故,孩子们脸上多多少少都沾了灰尘,崔维桢取出帕子一一替他们擦干净,崔执端一脸坦然,倒是崔执明和宁康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崔维桢向来严格,威严外露,平时很少在他们面前露出这般温和的模样,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体贴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
崔维桢没管孩子们如何惊讶,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民生多艰,高位难窥一二。今日你们能够来此劳作,我非常高兴。”
他的语气严肃而
郑重,三个孩子都不自在地站直了身子,心里慢慢地生出了被认可的、被赞许的激动和快乐。
挖沟渠虽然很累,但是能够得到他们敬重之人的赞许和肯定是非常难得的,于是他们心底那点儿因为不能去看蹴鞠赛的遗憾瞬间被填满,重新变得斗志昂扬,小铁锹挥舞得飞快,一点儿也不觉得疲倦。
叶蓁蓁酸溜溜地说道:“这群小子果然还是听你的话。”
在他来之前,这几个孩子不也乖乖地在挖渠吗?
崔维桢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中的铁锹,把她的掌心摊开一看,果然已经被磨得发
红,甚至已经有水泡出现了。
“让孩子们挖渠就算了,你怎么也亲自动手了?”
那几个小子整日练习射箭,早已经打磨得皮糙肉厚了,但叶蓁蓁不同,这双手每日都不知涂多少东西保养,细皮嫩肉的,现在还要挥锹挖渠,不是遭罪又是什么?
崔维桢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
叶蓁蓁偷偷瞄了孩子们一眼,发现他们没有察觉才松了口气,她连忙把手缩回来,小声道:“我这是给孩子们以身作则,至此一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下次让这些小子跟着崔维桢出来。
叶蓁蓁还想继续挖
渠,崔维桢却把铁锹移开了,说道:“不用了,你随我一起测量数据。”
这道段家渠是要引北沁河灌溉,当然,这引水入渠并不是随随便便挖个沟就行了,必须要专业人士对土地、河道进行测量,计算出最合适的路线和数据。
又因为农夫们不懂数据,实际操作中可能会存在误差,所以要实时监测,免得做了白工。
为此,赵工书等人都顾不上文化广场的建设,把那里的工作丢给匠人们后,带着工房的书吏们驻扎在这里了。
与文化广场相比,自然是利国利民的河道更加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