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维桢与叶蓁蓁带着孩子们逛个尽兴,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了蹴鞠场。
蹴鞠场的坐席已经悉数卖了出去,但依旧挡不住源源不断涌来的观众们,他们被拒之门外之后并没有当场离开,而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爬树的、爬墙的、叠人墙的,甚至还有人架起了云梯……叶蓁蓁看到这一幕,不由呆了呆——不过是一场蹴鞠赛罢了,这群人也太拼了吧?
维持秩序的衙役们开始驱赶这群观众,观众仓皇逃窜,有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
崔维桢看得频频蹙眉,让周武去制止衙役们的举动——蹴鞠馆场很大,哪怕是把衙门的衙役们都派过来都不一定看得住这群人,与其费力驱赶导致伤亡,还不如做好防御措施。
“杨捕快,去请几位大夫来看着,若是有从树上、墙上、云梯上摔下来的,大夫也能第一时间施救。”他顿了顿,又道:“日后拉好警戒线,等到门票售罄后就不允许看客靠近了。”
今日只是权宜之计,日后继续纵容看客爬墙观看也不是法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故也不好。
杨捕快是个
三大五粗的汉子,听了话后恭恭敬敬地应是,心里却觉得知府对这些刁民太仁慈了,这等不守规矩的人,就该让他们吃一次教训才好呢。
然而知府的话就是命令,他不得不去附近请了几名大夫过来。
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崔维桢才带着家眷进了蹴鞠场。
才刚进场,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还未开始赛事的蹴鞠场热闹非常,到处都是交谈声,甚至还有人已经有人嗑起了瓜子、吃起了零嘴——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那些合作商家摆出来售卖的吃食。
除了普通的坐席,蹴鞠场上最中心的一块还设计了尊贵坐席,价格自然比其他坐席贵上许多,此刻已经坐满了,放眼过去无不是明州府当地的权贵豪强,今日盛会,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崔维桢一行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在座的都客客气气地起身打招呼:“见过知府大人,宁国夫人。”
高台上的人还不少,有诸如宇文家的勋贵之族,如邬家一般荣退的昔日高官将领,有以赵家为首的本地的高门豪强,都尉金骁阳与其夫人卢氏也来了。
卢氏出身名门望族,范阳卢氏哪怕已经分裂成
两派,但是出身保守派的卢氏在世人眼中依旧是名门贵女,高不可攀,她凭借着身份便利与当地高门豪强交好,隐隐有成为领头羊之势。
金骁阳虽然是守将,但是为人十分圆滑,各个阵营都能交好,颇有些左右逢源的姿态。特别是那些退休将领的家人,更是与他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金骁阳看到崔维桢就爽朗一笑:“知府也来了。听说这次鹿鸣书院举办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蹴鞠赛,我们正讨论着什么时候也组一场蹴鞠赛,知府你可不能缺席。”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金骁阳直称崔维桢为崔小弟,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称呼,从年龄上讲,长了崔维桢将近二十岁的金骁阳确实可以如此称呼。
然而从官职上讲,两人平级,崔维桢还是御赐景宁伯,金骁阳的称呼未免太过狂妄自大,缺少了几分尊重。
期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金骁阳改变了称呼。
崔维桢脸上倒是不见异色,淡淡一笑:“本官许久不练,倒是有些生疏了,金都尉的提议正好,可以让各部官吏都来玩一玩,松一松筋骨也不错。”
“知府宽仁,是明州府大小官吏的福
气。”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面色红润、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他浑身气度温和,看起来毫无棱角和锐气,丝毫看不出此人正是本地最大豪强的家主——赵宇寰。
崔维桢抬眼看去,微微眯了眯凤眼:“赵家主过誉了,本官不过是尽了本分罢了。”
叶蓁蓁不由朝崔维桢看去,外人只觉得崔知府是在谦虚客气,但是作为枕边人,她能够听出崔维桢语气中暗含的几分锋芒。
难道之前流言的事情与赵家有关?她暗暗留了个心眼。
叶蓁蓁一心二用,一边关注着崔维桢那边的聊天,一边与在场的夫人们交谈。
卢氏一脸亲切地与叶蓁蓁交谈着:“多亏了夫人不吝赐教,我家那泼猴儿最近长进了不少,今日有热闹也不出来看了,主动要求留在家里做功课呢。”
叶蓁蓁微微一笑:“金女郎聪慧勤奋,是金夫人的福气。”
目前来讲,金颖萱那姑娘还是不错的,至于她娘嘛……叶蓁蓁不予评论。
比起卢氏,她更愿意与卫氏交谈。
卫氏乃小胖墩宇文祁的娘亲,她是一位娟秀低调的妇人,平日里不爱交际,就爱读书,与叶蓁蓁是截然不同
的性格。
偏偏性子不同的人,关系还不错。
起初是因为宇文家与崔家的姻亲关系,再往后就是因为两家的孩子而多了话题来往,卫氏性子温柔包容,是一个非常好的闺蜜,叶蓁蓁偶尔有空时也能约她喝茶聊天,才不至于在这个陌生的地界儿憋闷得难受。
现在两人就谈起了两家的婚事。
“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