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维桢沐浴更衣出来,再看到女儿时就无法挪不动脚步了。
这么可爱的女儿,他恨不得永远抱着不放开。
然而时隔多年再次抱着孩子,他的动作无比地僵硬和谨慎,仿佛抱着不是亲生女儿,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小棉袄自打出生以来都被伺候得妥妥当当,依靠的都是软绵绵的怀抱,突然被一把硬邦邦的骨头架子抱着,立马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咿咿呀呀地抗议了起来。
崔维桢的动作愈发僵硬,极为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要不……要不还是你来抱着小棉袄吧。”
“没关系,你抱着,咱们家的小棉袄不认生,脾气也超好的,你多抱抱就好了。”
叶蓁蓁替他调整了小棉袄的姿势,又轻抚着他的后背:“放轻松,没什么好紧张的,你看,小棉袄冲你笑了。”
小棉袄依旧觉得不舒服,但脾气好是真的,方才被熟知她身体小秘密的娘亲偷偷捏了捏小手,立马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崔维桢不知妻子的小动作,发现女儿并没有排斥自己,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地按照记忆调整着姿势,也许是因为姿势舒
服,又或许是渐渐熟悉了陌生的气息,小棉袄便安安稳稳地在爹爹的怀里躺了下来。
“看吧,咱们家的小棉袄也知道是爹爹呢。”
叶蓁蓁笑着点了点女儿胖嘟嘟的小脸蛋,啪叽一声,小宝贝儿正在的酝酿的泡泡就这么碎了,小棉袄愣了愣,正在叶蓁蓁以为她会哭的时候,谁知这个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兴许是觉得有趣吧。
小金鱼又继续吐出一个小泡泡,可惜这次她娘亲没再戳破她的小泡泡,她圆圆的大眼睛明显地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她也不觉得扫兴,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这是在看娘亲身上鲜艳的梅花呢。
崔维桢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原本因为消瘦而显得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柔和起来。
再次回到花园时,叶蓁蓁发现明显比她离开之前更加热闹。
问了玉秀才知道,原来是不少人得知景宁伯返京的消息,又匆匆登门道贺了。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叶蓁蓁摇了摇头,看向崔维桢怀里的小棉袄:“孩子交给我抱着吧。”
崔维桢十分不舍,他觉得就这么一
直抱着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又担心男宾那堆大老爷们吓着了他的宝贝女儿,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女儿递了过去。
叶蓁蓁失笑:“不过是半晌的功夫罢了,又不是见不着了……可没见你舍不得我。”
崔维桢机敏地回答:“我同样舍不得你。”
“去去去,大半年不见,都变得油嘴滑舌了。”
叶蓁蓁嗔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可不许喝酒,不然我得生气了。”
“好,我都听你的。”
叶蓁蓁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磨磨蹭蹭地抱着孩子上了绣春楼。
夫人女郎们正在闲谈赏曲儿,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叶蓁蓁见惯了大场面,万众瞩目之下也不觉得尴尬,从容地与诸位道了歉,然后在崔大娘身边落座。
宁阳公主促狭一笑:“你这一去还挺久的,哟,怎么鬓发都湿了?”
叶蓁蓁下意识摸了摸头发,确实有些湿漉,估计是方才在浴间时不小心溅到了水,不过,这个理由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行了行了,我们都懂,不必解释。”
话音一落,席上的夫人们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连崔大娘都是笑眯眯的样
子,叶蓁蓁瞬间无语了。
她们这是想歪到哪里去了?思想这么开放的吗?
席上那些未出阁的女郎们则是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夫人们都在笑些什么。
芸娘就偷偷问萱娘,萱娘亦是一脸疑惑:“估计是什么大人间的话题吧。”
她对此已经习惯了,毕竟娘亲和家中叔婶伯娘们聊天时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女郎们一般都不被允许旁听,估计都是谈一些大人们才懂的话题吧。
芸娘煞有介事地点头。
接下来就不再说悄悄话了,而是专注地听着宁国夫人和魏王妃、宁阳公主人等人的聊天,虽然贵人们只是拉家常,但话语中偶尔流露出的一星半点消息就足够让她们受益匪浅了。
魏王妃和宁阳公主都是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小棉袄的满月礼,她们无暇久待,好在满月礼很快就开始了。
满月礼祭告的香案就摆在花园里,男女宾客都离开绣春楼,纷纷前来观礼,告文祭祖这种事只能是男丁来,崔维桢还没回来时原本是打算让六叔崔世辉代替的,现在孩子亲爹回来了,自然是崔维桢亲自上场。
告祭之后,崔维桢解下随身佩戴
的羊脂玉给小棉袄带上,然后众人纷纷送上自己的祝福,或是长命锁,或是肚兜鞋帽,各式各样,不胜枚举。
奶娘胡氏和钱氏替小棉袄一一收下,到时候登记造册放入小棉袄的小库房,日后都是属于她的私人财产了。
是的,刚出生一个月的小棉袄已经有自己的库房了,这还是崔大娘提议的,毕竟攒嫁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