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徐徐的夜风夹杂着河水的湿气吹拂而来,微冷,却透人心脾。
游人举着色彩斑斓的花灯蜿蜒而下,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夜空中的花灯相映成趣,灯火在夜空尽头连成一片,恍惚中让人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娘,我也要放花灯。”
清脆的童声刺破了虚幻的隔膜,嘈杂的人声缓缓褪去,叶蓁蓁恍惚地寻声看去,发现崔执端和崔执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一处卖着花灯的小摊前,举着一盏莲花型的花灯看着她。
孩子们贪鲜,什么都要试一试,叶蓁蓁不由莞尔。
崔维桢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立在河灯摊子前问她:“你想要哪一盏?”
“和儿子一样的。”
崔维桢挑了两盏和崔执端一模一样的花灯,一盏给叶蓁蓁,一盏留给他自己,至于崔执明,他的花灯是小舟形状的。
秋芜连忙掏银子付款,尔后她也用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了一个桃子形的花灯。
接下来,就该放花灯了。
花灯一盏一盏地从手上飞走,迅速混入满天的繁星当中,再也分不清哪个是
自己的,哪个是别人的了,但这漫天的灯火代表着的,都是最美好的祝福。
“娘,快看,那一盏就是我放的花灯。”
“你如何认出来的?”叶蓁蓁好奇地问。
“我就是能认得出来。”崔执端得意地说道:“左边这个是爹爹的,右边是娘亲的,明明哥哥的飞得太慢了,落后好远呢。啊!看,那是秋芜姐姐的桃子……”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在浪漫的夜空下格外悦耳,叶蓁蓁眉开眼笑,回首望去,正好撞上了崔维桢的视线,刹那间怦然心动。
“一盏、两盏、三盏……”
“啊,不对,数错了,重来……”
崔执端和崔执明辨认完花灯,又开始数起了花灯,但花灯是飘来飘去,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难数,数着数着就数错了,不得不重新开始数。
偏这两孩子实心眼,数多少遍都不嫌烦,兴致勃勃得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约莫过了两刻钟,崔执端终于数腻了,指着河上一艘艘灯火辉煌、美轮美奂的画舫问道:“娘,我们可以去坐船玩吗?”
“那是别人家的画舫,咱们上不去。”
当然,河上
也有另一种类型的画舫,非常地少儿不宜,更加不适合上去了。
崔执端失望地哦了一声,崔维桢看了母子俩一眼,道:“跟我来。”
“爹,你是带我们去画舫吗?”崔执端非常机灵,按捺着激动问道。
崔维桢点了点头,对着叶蓁蓁解释了一句:“今日魏王殿下包下一艘画舫,河中间那一艘就是了。”
叶蓁蓁了然,魏王殿下想必邀请了维桢,维桢拒绝了他。
走到河边,崔执端犯难了:“爹爹,我们如何才能登上画舫?”
“崔小郎君,小人划舟送您上去。”
河岸旁边停泊着一艘木舟,一名穿着魏王府家丁服的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笑着接了话:“我们家殿下特地嘱咐过,如果遇见景宁伯和家人,务必要请您等上来,小人实在幸运,还真遇到了。”
崔维桢点头感谢:“有劳阁下了。”
家丁连道不敢,恭恭敬敬请他们上木舟。
崔维桢先上了船,叶蓁蓁把俩孩子一个个地递了过去,最后才上去,她对秋芜和周武等人说道:“你们不必跟着伺候了,可以自个儿玩去。”
他们都高兴地拜谢,待木舟离了岸之
后才散去。
小舟上,崔执端紧绷着小脸,左右手都攥着爹娘的衣衫,眼珠子却止不住地乱动,看起来格外滑稽可笑。
叶蓁蓁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是不是觉得晃?不用担心,河道风平浪静,又无险滩,不会翻掉的。”
崔维桢的安慰就更直接了:“爹娘都会凫水。”
他的本意是如果掉下去,他们都可以下水救人,崔执端的思维立马就发散了:“爹爹,我也想学凫水。”
崔执明也期盼地看了过来:“叔父,我也想学。”
这还是崔执明第一次明确地提出自个儿的需求呢。
崔维桢在这件事上非常好说话,点头应承了下来:“凫水也算个有用的技能,等到入夏了,找个休沐日去庄子,让人教你们凫水。”
“耶,太好了,谢谢爹爹。”
“谢谢叔父。”
崔执端和崔执明都激动地道了谢,也正是因此,他们都不紧张了,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起各种各样的问题,崔维桢和叶蓁蓁不得不化身夫子解答他们的问题,直到小舟抵达画舫,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画舫上,丝竹之声幽幽传来,待上了画舫,丝竹之声愈发真切
了,崔维桢和叶蓁蓁在侍女们的带领下走进去,就见里头金碧辉煌、灯火齐明,丝竹之声与编钟之音混响,不显嘈杂,反而悦耳动听。舞姬们踏歌而舞,翩翩的水袖如霞光般瑰丽璀璨,身段窈窕,身姿轻盈,翩翩然若神女。
宾客们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