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璀璨的牡丹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绚烂地绽放,绽开的瓣儿又化作细长的流光从天空中坠落,很快又堙没在半空中,不见踪迹。
未等人感慨烟花易冷,又有金虎贺岁、国泰民安、仙人乘鹤等样式的烟花相继升空,以浩瀚夜空为画布,以火花为颜料,尽情地在天地间挥洒着喧嚣与绚烂,哪怕如昙花般短暂易逝,但也曾辉煌一时。
旁边是孩子们的欢笑声与欢呼声,连下人们也忘记了规矩,欢喜地讨论着,叶蓁蓁不禁莞尔一笑,她见过更加热闹的繁华,却依旧被这场简单的烟花所感动。
左手不知何时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崔维桢含笑的双眸,她不由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咱们又过了一年。”
“是啊,又是一年。”
崔维桢难得煽情,低声道:“咱们还有很多很多年。”
叶蓁蓁笑眯了眼。
崔大娘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看了一场烟花后就回房休息,崔执端和崔执明俩孩子意犹未尽,叫嚷着把另一箩筐的爆竹也给放了。
烟花都放了,也不差这一筐爆竹,崔执端如愿地再看了一场爆竹表演,他终于心满意足,与娘亲撒娇道:“娘,过年真好,要是天天过年多好了。”
叶蓁蓁点了点
他的额头,取笑道:“你就只顾着玩了,过年虽好,但也不能忘了功课。”
崔执端吐了吐舌头,在父亲看过来之前拉着执明哥哥跑了——过年还要被催着学习,太可怕了!
叶蓁蓁戏谑地看着孩子他爹:“看你把孩子给吓的。”
崔维桢:?
“我何时吓他了?分明是你开的口。”
叶蓁蓁有她的理由:“旺仔是怕你开口才跑掉的,才不是怕我呢。”
崔维桢无法反驳,叶蓁蓁抿嘴笑了笑,才叫来儿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嘱咐道:“你们回去看着两位小郎君,让他们早些睡,不要再偷偷讲话了,免得明日起不来。”
自从崔维桢搬回明熙苑后,前院那两小子就搬到一个屋子里住了,叶蓁蓁也不阻止,只是他们偶尔会偷偷躲在被窝里说话玩玩具,第二天起来直打瞌睡,这才吩咐下人盯着他们。
下人们领命下去,叶蓁蓁这才摇了摇崔维桢的手:“咱们也回去吧。”
外头的鞭炮声渐渐停歇,璀璨的夜空逐渐恢复了它独有的深邃,一盏盏在晚风中摇曳的灯笼独具风情,叶蓁蓁与崔维桢手牵着手,走在安静的抄手回廊上,谁也不说话,内心却无比地贴近。
待回了明熙苑,叶蓁蓁指了指月亮门前挂着的两个圆嘟嘟的灯笼,
开心地说道:“看,这是我扎的灯笼,上头的竹熊也是我画的呢。”
崔维桢这才注意到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在满府的大红灯笼背景下,这两盏画着黑白竹熊的灯笼实在不起眼,不过,竹熊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肚兜,倒是憨态可掬,别具一格。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做了肯定的评价:“嗯,这两头竹熊颇为传神,与我幼时见过的毫无差别。”
那是,她毕竟是云养熊猫的人,画两只熊猫不是小问题吗?
等到夏天来临,她就亲自养一只可爱的国宝了,只要想一想就幸福爆棚了呢。
崔维桢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关于养竹熊这件事,蓁儿已经无数次与他提起过,夜里做梦甚至还会笑出来,可见她对养竹熊有多执着了。
他已经派人去巴蜀,再过阵子也该有消息了。
时辰正好,叶蓁蓁和崔维桢喝了点儿小酒儿才入睡,才没睡几个时辰,又得早早起来了,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们要回景宁县祭祖。
崔氏分宗之后,祖先的牌位也都迁移了过来,全都供奉在景宁县崔氏祠堂里,初一开祠堂祭祖,崔维桢和叶蓁蓁作为宗主宗妇要到场,崔执端作为伯府的嫡长子,也不能缺席。
所以天还未亮,伯府的马车就准备好了
,崔大娘与俩孩子坐进去,叶蓁蓁今日不想坐马车,骑着自己的坐骑白雪与崔维桢并肩而行。
其实他们应该早一天回去族里,但因为往年的遭遇,崔大娘对族里人心存疙瘩,不是很愿意与他们一起吃团圆饭,因此,为了让娘亲过一个自在年,他们才决定第二天再早早回去。
左右就一个时辰,很快就能到了。
今日是个好天气,叶蓁蓁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皮毛毡,一点儿也不觉得,一边与崔维桢说着话,一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京城。
“你每天早起上朝,看到的都是这般黑漆漆的京城的吗?”
崔维桢摇头:“倒也不是,朝臣上衙都会带着小厮,小厮提着灯火照明,夜里如萤光点点,倒也不黑。”
叶蓁蓁理解地点头,感慨了一句:“就缺了路灯了。”
不过想了想,路灯的意义并不大,夜里都有宵禁,百姓不许行走,哪里需要路灯?再说了,挂起路灯不知要耗费多少蜡烛和灯油,说不定还有火灾隐患,这些都是得不偿失的,路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科技落后的古代,比起后世来,到底是有诸多的不便的。
崔维桢不知妻子的感慨,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