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场上锦绣华服,彩云堆叠,体态风流的夫人女郎如流云般在冰面上游走,轻盈华丽身影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欢笑声在空中震荡回响,恍惚间仿佛是天上的仙女们在嬉戏。
并非所有的女眷都上场冰嬉,一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们没有年轻人那么好的体力,下场玩了几圈后就回到观众席,与其他夫人聊天打趣,倒也热闹至极。
柳氏便是其中一员。
经过叶蓁蓁的引荐,再加上自身高超的交际能力,柳氏已经成功打入了这群夫人的圈子,此时正与诸位夫人聊得热火朝天呢,然后就看到伯府的大总管抱着小侄孙过来了。
侄媳妇还在冰场上,她作为长辈的,第一时间把人叫了过来:“张管事,执端不是和其他小郎君在后头玩吗?怎么回来了?”
周围全是竖起耳朵倾听的夫人们,张三自然不敢把偷听来的消息贸然说出来,只能压下心中的焦急,稳声道:“小郎君方才如厕时不慎弄湿了衣衫,小人便带小郎君回来找替换的衣裳,不知能否劳烦六夫人帮忙把我家夫人叫下来?”
柳氏不动声色地把张三和后头的周嬷嬷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意识到事情
有些不对劲——若仅仅是换衣衫这件小事,张总管自行去取衣衫就是了,何必再来叨扰侄媳妇?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脸上不露分毫,只笑道:“难怪蓁娘让你伺候小郎君,果然是周全忠心的人,快把执端抱进阁楼内等着,免得吹了风又着凉,我这就让人把蓁娘叫回来。”
张三稍稍松了口气,诺诺地应了声是,把怀中的小郎君抱得更紧,步履匆匆地往阁楼里头走去了。
柳氏派人下场叫叶蓁蓁,还不忘与座下的夫人们说道:“景宁伯府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下人伺候得精心,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报到主子面前。小孩子大冬天碰了水可不是件小事,只是不知皇庄是否配有大夫?”
原本还觉得奇怪的夫人们理解地点了点头:“六夫人所言极是,小孩子娇贵,一点也疏忽不得呢。你放心,这次冰嬉,殿下担心各位夫人女郎们有什么磕碰,特地把大夫们也带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是得麻烦大夫煮一碗驱寒药才好。”……
柳氏继续与夫人们周旋,那厢叶蓁蓁听了下人的带话,就急匆匆地往阁楼里跑,外头的寒风呼呼地刮,她一听儿子被
带回去阁楼就吓得心脏骤停,压根儿没仔细听,踹掉脚上的竹马就匆匆离开了。
“旺仔,旺仔。”
叶蓁蓁急得满身大汗,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压根儿没注意到儿子换了一身新衣裳,一回到阁楼的客房就一把搂住儿子仔细检查,一边检查一边急忙忙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受伤了?伤到了哪里?”
“没有,娘,我没事。”
崔执端贴心地用帕子擦着娘亲额头冒出来的细汗:“您别急,我只是弄湿了衣裳。”
弄湿了衣裳?
叶蓁蓁这才发现儿子换上了带来的备用衣裳,噗通乱跳的心脏这才平息下来,然而未等她松口气,伺候在旁的张三频频朝她使眼色,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周嬷嬷主动说:“宁国夫人,奴婢帮您抱着小郎君吧。”
叶蓁蓁这才注意到周嬷嬷和小豆子都在,她眉头微皱,隐隐觉得不妙,避开小孩子与张三来到房间一角,然后就全须全尾地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叶蓁蓁手脚冰凉。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方才维桢入林狩猎时就隐隐察觉到不对,现在结合张三带回来的消息,此行果然有风险。
即便此刻心焦如
焚,叶蓁蓁也没有失去分寸,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中的慌乱,冷静地分析着:“魏王殿下等人刚入林子不久,正是精力充沛之时,幕后人肯定不会在现在动手。喂给马匹吃的药应该是慢性毒药,等到大家深入林子,又都精疲力尽之际,马匹再发狂就水到渠成了,这会儿再冒出来猛兽袭击,旁人只当是发生了意外,肯定不会想到有人暗中谋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维桢他们此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但是她不敢赌,又不能贸然进去救人,只能联系此间主人魏王妃了,毕竟魏王殿下才是对方主要的暗害对象。
很快,魏王妃被下人请来此间客房,在得知张三听来的阴谋后,脸色瞬间雪白。
叶蓁蓁非常理解她的心情,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殿下,您别担心,魏王他们吉人自有天象,肯定没事的。目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派些侍卫和郎中进去林子援救,迟则生变,请殿下尽快定夺。”
魏王妃用力地反握住叶蓁蓁的手,艰难地说道:“你说得对,不能让暗中的贼人得逞了。此番殿下带来了不少侍卫,只是留在皇庄外没有进来,正好让
他们进林子援救。”
叶蓁蓁连忙补了一句:“殿下,目前不宜声张,免得打草惊蛇,让暗中人提前动手。”
“旭辰呢?他在哪儿?”
魏王妃稍稍沉吟了一番就有了主意,连声道:“我儿不见了踪影,当让侍卫前来搜寻。”
叶蓁蓁立马跟上了她的思维:“有下人看到四公子在林子便出现,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