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有诏令,户部所属的大小官吏都不敢耽搁,在李元义和崔维桢回到户部衙门时,所有人已经集合完毕,准备好纸笔等待听训了。
李元义对此非常满意:“今日召集尔等前来集合,是为了让尔等学习崔侍郎新研究的记账方法,希望尔等用心学习笔记,学会新法,将来有所作为。”
底下人俱是心中一动,一边思索尚书所说的作为是什么,一边齐声应是。
李元义又诫勉了众人一番,才把主位让给崔维桢授课。
崔维桢对此法烂熟于心,回来的路上也大概缕清授课的思路,因此在接下来的培训中毫无滞涩,深入浅出,行云流水,旁人也听得聚精会神,收获匪浅。
鉴于户部需要正常运转,不能让所有官吏整天都待在一起培训,这次只花了半个时辰用来培训,日后会安排好批次,让官吏们轮流前来学习。
有了今天的知识打基础,想必日后学起来不会很难。
李元义年纪不小了,但在听完崔维桢的培训后,也能吸收得七七八八,更别说其他年轻的官吏了。
他高兴地对崔维桢说道:“这段日子就辛苦崔侍郎了,若有不便之处,尽管找
李侍郎从旁协助,早日把底下的官吏培训出来,咱们也能早日完成皇上的吩咐。”
崔维桢对旁边的李侍郎拱手:“本官日后要兼顾培训,公务上少不得有分身乏术之时,届时要麻烦李侍郎多担待了。”
李侍郎吃了一次亏,没敢再露出什么怨言,假笑道:“崔侍郎客气了,你我乃户部左右侍郎,守望相助是应有之义,有什么不便尽管找本官就是。”
李元义非常满意,捋须颔首,夸了他们一通才离开。
顶头上司一离开,李侍郎立马就变了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崔侍郎好本事,正该是能者多劳,本官才能平平,日后若是帮不上什么忙,还望崔侍郎见谅。”
这变脸的速度,真真是比瓦舍的杂戏还要厉害。
崔维桢一点也不惊讶,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儿笑意:“李侍郎谦虚了,若是毫无才能,岂能稳坐户部右侍郎之位?不过,若是李侍郎实在帮不上忙,户部多的是能臣干吏,总有能帮得上忙的。李尚书想必也很高兴看到自己手下人才辈出吧,你说呢,李侍郎?”
“你在威胁我?”李侍郎脸色难看。
崔维桢挑眉:“李侍郎何出此言?”
李侍郎见他装傻,气得胸闷气短,但又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阴沉着脸甩袖而去。
廖主事在不远处观望,隐隐听到两人的讨论,此时看到李侍郎吃瘪,一时乐不可支,走到自家上司面前吐槽道:“李侍郎向来巴结尚书,生怕别人抢了他第一红人的位置。尚书布置下的任务定然不敢懈怠,不然被旁人漏了头,他肯定得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可不是么,他今日才被李尚书青眼以待,李侍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崔维桢心中暗想,但也没有与下属妄议同僚,把他带去公事房,才把李尚书此前的任命告知他。
“尚书让下官去理清旧账?”
廖主事惊喜地重复了一遍崔维桢的话,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后,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裂开嘴笑了起来:“下官一定不负尚书的重托,用新法理清旧账,绝不给侍郎您丢脸。”
崔维桢今日的奏折,各项数据和资料的采集和统计,廖主事全程参与,对于厘清并规整旧账,他早有心得。
虽然枯燥繁琐了一些,但并不算是什么难事,若是做成了,肯定是大功一件的,毕竟这件事在御前挂了名的
。
廖主事也明白这个道理,郑重地朝崔维桢作揖:“侍郎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崔维桢受了他这个礼,才继续吩咐道:“此时本官只做统筹,具体人选你来抉择,兹事体大,莫让心怀不轨之辈混了进来。”
廖主事神色一凛,郑重地应是,他当下就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一一说了出来:“他们此前一直协助核算各项数据,本分勤勉,经验吩咐,又对侍郎您非常信服,让他们参与进来是再好不过了。”
崔维桢对这几个人有所印象,点头表示认同:“独木难支,他们也得把新法学会,才能事半功倍。每日的培训还不够,私底下你要多指导一下他们。”
“是,下官记住了。”
廖主事恭敬地应了是,见侍郎没有其他吩咐,便下去安排人手了。
今日因培训耽搁了时间,崔维桢未能处理公务,此时有空,便全心投入公事中,连小吏进来替他添茶倒水都没注意到。
一般来说,衙门的官吏中午都不回府,午膳都在衙门的膳堂解决,崔维桢吃不惯膳堂的大锅饭,吃的都是墨砚从府里带来的膳食。
叶蓁蓁早就研究出了保温盒,即便是
大冬天,膳食从府里提来户部衙门还是热腾腾的,每到这个时候,都是膳堂其他官吏们味同嚼蜡的时候了。
大锅饭的味道怎么能跟小灶比呢,更别说景宁伯府的菜肴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味道,吃过的人都念念不忘呢。
每天都被迫看上司花样秀美食,也是很心累呢。
有人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