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风波闹得人尽皆知,崔家大宅各房的人都知道了崔清芝闹的笑话,至于小产的小张氏,只能感叹一句“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害人者终被害之,活生生的现世报。
在这乱糟糟的情况下,三叔婆很快就被请来主持局面,崔世宏父子也被叫回来,闹腾了一天的大房才终于安静下来。
第二天,崔家有客拜访,是张家人。
来人是张氏的兄长张德明,小张氏的亲生父亲,他来时收到的通知书是妹妹因为妇德有失被休,只是没想到自家女儿也小产了,脸色很是难看。
但在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后,他硬是没敢发脾气,反而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讨好周旋,试图力挽狂澜,让张氏和小张氏的处境不至于太过凄惨。
两家男人具体是怎么商谈的叶蓁蓁并不知晓,只是隐隐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众人皆是为张德明叹息,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却如此谦卑气短,全是因为家族女眷私德不修,才让他脸面无光。
叶蓁蓁作为晚宴的受害者,崔世宏经过一天多的调查,终于找到所谓的幕后真凶——小张氏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不仅
仅是丫鬟那么简单,还是崔世明的通房,伺候了好几年,只是那丫鬟因为没能如愿成为姨娘,对主母怀恨在心,在得知小张氏怀孕后,特意在其酒壶中下了败血之物,意图谋害小张氏的子嗣,叶蓁蓁纯碎是被牵连的无辜。
这是大房给的罪人和解释,合情合理地胡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叶蓁蓁也没计较,收下所谓的赔礼,一笑了之。
大房的风波和龌龊无需理会,叶蓁蓁如愿以偿地被崔维桢带着外头游玩,也一同去看了百戏馆,当初作证的小厮已经不在里头,听说已经被崔维桢安排着回老乡了,虽然少了一个变脸节目,但其余依旧亮眼。
叶蓁蓁玩得尽兴,但发现崔维桢依旧很忙,往往是上午陪她去玩,下去还要独自出门拜访崔家长辈,她意识到他有要事,也不敢再强求他陪伴,安安静静地在家里看闲书,好让他专心致志做事。
这一日,崔维桢难得地在太阳还未落山之前回来,叶蓁蓁正在院子移植来的枇杷树下看书。
初夏的阳光并不热烈,傍晚又添了几分凉意,她半躺在下人搬出来的贵妃椅上看书,旁边
支着的小桌子上盛满了水果点心,无需她亲自动手,玉秀自会在需要时喂到她嘴里,丫鬟秋枫非常机灵地替她捶腿揉捏,这小日子过得颓废又腐败,看得崔维桢羡慕不已。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叶蓁蓁已经是杏眼半眯,昏昏欲睡了,也难得她这时候还能举着书没动弹,远远看去还以为在看书呢——这点技能,没有经历过课堂偷睡的好学生是无法点亮的。
丫鬟们压低嗓子的请安声还是把叶蓁蓁惊醒了,她睁开水雾朦胧的黑眸,仰望着突然回来的崔维桢,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回来陪你。”
嗯……今天的嘴怎么这么甜?大庭广众之下也肯放下架子说情话?
叶蓁蓁余光扫了旁边伺候的丫鬟们一眼,见她们俱是薄脸绯红,一脸娇羞,显然是崔维桢难得的柔情外露让她们受不住了。
刚意识到贴身丫鬟是通房预备役的叶蓁蓁:“……”
她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满脸不高兴,“你们先下去。”
丫鬟们俱是一愣,待看到她脸上的不悦时,俱是神色一凛,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恭恭敬敬地福
身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孤男寡女两个人。
崔维桢眉头微挑,在软塌坐下,还故意凑到叶蓁蓁跟前嗅了嗅,调侃道:“我怎么闻到了醋味,蓁儿今儿个吃醋了?”
叶蓁蓁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日后不许在外面胡乱笑,平白惹了烂桃花。”
崔维桢一时没忍住,闷闷地笑了起来,毫不避讳地在她身旁躺下,把人揽入怀中,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意味,低沉好听:“怎么突然这般小气了?”
“我就是这么小气,你今天才知道啊。”叶蓁蓁非常傲娇地回了一句,“难不成你要拈花惹草,添一堆的小妾通房不成?”
崔维桢冤枉极了:“只你一个我都招架不住,哪敢再多要?”
叶蓁蓁蹭地坐起来,皱眉瞪着他,“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想着左拥右抱的?在怪罪我碍了你?”
崔维桢:“……”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又是哪来的罪名的?
他心里无奈极了,心知这是送命题,不敢乱答,斟酌了语句才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叶蓁蓁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挑起了唇角,漆黑的眼
底云开雨霁一般,瞬间就明亮起来,幼圆的杏眼盛满笑意和欢喜,倒显出几分娇憨和俏丽,柳眉琼鼻,唇红齿白,处处可人。
她又娇又傲地哼了一声,睨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躺在下来,声音得意极了:“算你识相儿。”
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还带着点儿缱绻的尾音,像是渗了蜜一样甜。
崔维桢黑眸一沉,盯着她水润绯红的樱唇,沙哑着问道:“今天在家里做什么了?”
叶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