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嫁衣厚重繁复,仅凭叶蓁蓁一人是无法穿戴的,她又不想让玉秀等人破坏难得的私密时光,便假公济私地使唤起崔维桢来。
伺候人穿戴,对于崔维桢来说是头一次。
若是搁在几年前,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份,哪轮到他去伺候别人?
但自从家道中落、几经颠沛流离后,他的贵公子毛病也所剩不多了,凡事都亲事亲为,现在不过是替人穿戴罢了,不过是小意思。
更何况,他已经为叶蓁蓁破例了无数次,更不差
这一回。
这原本是他亲自设计的嫁衣,崔维桢熟悉至极,压根儿没有头一次替人穿衣的急迫和慌乱,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似的,一层又一层地替她套上嫁衣,渐渐装扮成他期待中的模样。
层层叠叠的嫁衣被套在身上,叶蓁蓁伸直着双臂,目光时刻不离崔维桢左右,这个男人,哪怕是在穿衣也优雅从容得过分,眉宇间的认真和郑重,让她由衷地感受到被珍重的甜蜜和幸福。
待他一丝不苟地扎好鸳鸯戏水的腰封,叶蓁蓁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在他瘦削的下巴上偷亲了一
个吻,拦着他的脖子调笑道,“状元郎伺候得不错,你说说,本夫人该怎么赏你才好呢?”
崔维桢眉头一挑,竟也配合她演起戏,漆黑的双眸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期许,连声音都染上暧昧的沙哑,“不若以身相许,如何?”
叶蓁蓁一时羞红了脸,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既是紧张又是期待,还带着几分不自信的羞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睁着盈盈美目,水汪汪地看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蓁蓁的容貌本就不俗,五官精致,丽质天成,她并不像名门闺秀那般端庄贤
淑,反而像是毓秀了天地灵气的山野妖精般灵动活泼,明媚娇艳,潋滟不可方物。
可现在呢?
正红色的嫁衣为她镀上一层端庄与雍容,然而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沉闷老气,只因她的肌肤吹弹可破,在宝石的光芒下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即便不着粉黛也有出水芙蓉般的动人风情,因为更别说她含羞带怯望过来的模样……
崔维桢眸光愈发暗沉。
他终于明白为何有诗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姿色,合该如此刻的叶蓁蓁,眉毛不描而黛,朱唇
不染而红,粉面桃腮,秋波盈盈,宛若蕴含着光华蕴藉,中和了过多的媚和艳,端庄和清丽糅合成艳而不俗的颜色,颔首低眉间,绝代风华。
胸腔里的心脏一时不能自已,如鼓点般急速地跳动起来,崔维桢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早意识一步采取行动,低头含了住那双如朝露浸染花红的双唇,细细品酌,研磨。
灼热的气息侵袭而来,叶蓁蓁浑身一抖,所有的娇怯和欢喜都化作唇间的嘤咛,鸳鸯交颈,相濡以沫。
本就许下百年之诺,良辰美景,洞房花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