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世界?
崔维桢并不执着于命名,能够称呼便可,再加上有虚云禅师的面子,便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从今以后,与工笔、写意其名的须弥画正式有了姓名。
虚云禅师捋须而笑,看向崔维桢的眼神亲切得不行,仿佛是自家地里长的庄稼苗似的,一副欣慰至极的模样。
“我就知道,崔小友你与我佛有缘,合该是我佛门中人。”
叶蓁蓁:“……”
佛门中人?
虚云和尚,叫你一声法海你敢应吗?
之前忽悠周训庭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忽悠崔维桢出家?
叶蓁蓁强大的怨念,不仅崔维桢感受到了,连虚云禅师都觉得光头发麻,连忙解释道,“崔夫人不要误会,老衲并非让崔小友出家,而是他身具佛性,想拜托他帮帮忙。”
崔维桢握住叶蓁蓁的手,勉强把她的情绪安抚好,才问道,“不知方丈有何指教?”
虚云禅师说道:“老衲打算聘请崔小友替相国寺作画,并不是佛家雕像,而是根据佛家经典,在墙壁上作画。”
原来是画壁画。
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古今中外都会有画家被邀请绘画宗教壁画,譬如教堂的圣母像,
莫高窟的飞天画……相国寺地位尊崇,能够替其绘制壁画也是对画师的一种肯定。
但崔维桢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明年二月我将春闱,此前要苦读,无暇抽身替方丈作画。”
“无妨,无妨。”
虚云禅师笑道,“此事并不急,等你春闱后再画也不迟。”
那就没什么好推辞的,崔维桢直接应了下来。
这时一位沙弥敲门走进来,俯身与虚云禅师耳语几句,叶蓁蓁隐约听到有人求见,然后就见虚云禅师脸色瞬间变得郑重,与两人道一声罪,就出去了。
看样子,是个大人物。
还未等她揣测出什么名堂,虚云禅师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陌生男子,落后他半步,神色带着恭敬之色。
只见男子剑眉星目,龙章凤姿,一袭紫色锦衣华袍更显得他俊美尊贵,龙行虎步之间有浑然天成的霸气和矜贵,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之人。
崔维桢见到此人,眸光微动,拉着叶蓁蓁起身见礼,“学生崔维桢,见过魏王殿下。”
居然是圣上的嫡次子,魏王!
叶蓁蓁惊讶地睁大眼,很快又低下头,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夺嫡的热门人
选——不得不说,不愧是魏王,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魏王并没有注意到叶蓁蓁的失态,他一进来就拍了拍崔维桢的肩膀,爽朗一笑,“维桢啊维桢,暌违三年,终于再见到你了,你回京城,怎么不告知本王一声?若不是方才看到你与人斗画,本王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崔维桢神色微松,“殿下诸事繁忙,学生不敢打扰。”
“不过几年未见,怎么与本王客气了?”
魏王不高兴地说道,“你父亲是本王夫子,你与本王算是师兄弟的关系,情分不必旁人,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再自谦,本王可生气了。”
崔维桢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是学生之过,下次不会了。”
言语中依旧客气得很,比起三年前锋芒毕露的少年,成熟稳重了许多。
魏王微微一叹,没再继续追究,“本王今日微服出行,不必执礼,都坐吧。”
他在上首落座,虚云禅师和崔维桢夫妇两才谢礼坐下。
小沙弥进来侍奉茶水,魏王轻呷一口,才继续说道,“维桢,方才你与人斗画,本王在马车上看不真切,快把你的仕女图再拿出来给本王瞅瞅,让百姓入魔的佛
家法宝是何等模样。”
“百姓蒙昧无知,未免夸张,殿下就不要嘲笑学生了。”
崔维桢从叶蓁蓁那儿接过仕女图,铺展在案几上,魏王定睛一看,不由一惊,“难怪会被百姓误认,维桢,你的画作当真是浑然天成,宛若一小世界啊。”
虚云禅师适时告知此画法的新命名,魏王抚掌赞道,“须弥画,妙哉,妙哉,父皇信佛,肯定会喜欢。维桢,我欲进献此画给陛下,不知你是否割爱?”
叶蓁蓁顿时大喜,若能上达天听,博得陛下喜爱,可比那些名家大儒赞扬有用多了。
崔维桢也没想到会有这等意外之喜,也不矜持,说道:“承蒙魏王不弃,学生不敢不从。”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既然决定入仕,就该抛弃掉所谓的清高和矜持,不然就像如今的世家一般,抱着以往的辉煌,渐渐腐朽。
魏王十分高兴,又拍了拍崔维桢的肩膀,赞道,“维桢果然有乃父风范,本王等着你春闱高中,报效朝廷之日。”
虚云禅师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心中有了猜测,惊疑不定地问道,“殿下,敢问崔小友的父亲是……”
“维桢的父亲
,禅师肯定听说过。”
虚云禅师是得道高僧,皇上经常召他进宫听禅,魏王对他颇为敬重,非常耐心地说道,“正是当年连中三元的崔尚书,三年前不幸染病去世,父皇失去肱股之臣,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