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天就失信了。
叶蓁蓁醉酒醒来,想到再听桢哥儿夸她一遍,结果他若无其事地穿着衣裳,一脸无辜地跟她说,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
叶蓁蓁瞪大眼看他,“你赖账!昨晚明明说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可爱的!”
正在整理衣裳的崔维桢动作一顿,耳郭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漆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的事,你肯定记错了。”
语气自信肯定,也不知道在说服谁。
叶蓁蓁昨天又没喝断片儿,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的事?她孤疑地看着崔维桢,眼尖地看到他耳郭上的绯红,立马恍然大悟。
没有了酒精与荷尔蒙的刺激,在恢复正常后,自恃身份的某人不愿毁去他高冷成熟的形象,所以干脆来个不认账了!
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叶蓁蓁由怒转笑,怎么看都觉得板着脸装一本正经的桢哥儿有种反差萌,忍不住想要调笑上一句,“桢哥儿,你真好看。”
他“没记得”没关系,她还记得。
崔维桢脸上的高冷差点皲裂,带着警告的目光瞪了叶蓁蓁一眼,然而她浑然不惧,像个赖皮似的缠上来,抱着他的
手臂摇晃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桢哥儿,你也总得夸夸我吧。”
这点小心思,一眼就看透了。
崔维桢十分坚定地抵抗住她的纠缠,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叶蓁蓁身上只穿着中衣,堂中渗入的凉意立马冻个哆嗦,不得不松开他手臂,目光哀怨。
崔维桢唇角噙笑,黑眸中带着点得意,像临出门前的主人进行着最后的仪式,温和地揉着宠物的脑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叶蓁蓁:“……”
好气哦!想绝交!
然而到了中午,她的气就全消了,因为洪知远给她送回一瓶葡萄酒。
“这是郎君在酒楼买回来的,县里只有这么点了,郎君让您将就用着,来日再让人从府城买几坛回来。”
细颈白瓷小瓶只有巴掌大小,但属于葡萄酒的香醇早已沁人心脾,叶蓁蓁爱不释手,更高兴的是桢哥儿的心意。
昨晚她显露出对葡萄酒的垂涎,原来他已经记在心里。
叶蓁蓁忍不住眉开眼笑,把食盒交给洪知远,“有这瓶就够了,别让桢哥儿花冤枉钱,明年我再亲自酿来喝,不急这一时。”
她记得桢哥儿手上没多少银子,为了买这瓶葡萄酒,说不定把私房钱都花光了。
嗯,日后得给他多备些零花钱才行。
崔维桢还不知道,他凭借一瓶葡萄酒,达到后世所有已婚男人涨零花钱的愿望,此时正在与县丞说话。
县丞姓马,名浩轩,他的夫人是满庭芳的忠实客户,本人对崔维桢也很客气,在李勋道倒台后,更是多了几分敬重和畏惧。
临西县的人谁不知,李县令是被崔维桢扳倒的呢。在认识此子的巨大能耐后,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他不仅仅是王学政的学生,连与大、理寺卿都有交情,这样背景雄厚的人,谁敢得罪?
至少马浩轩是不愿得罪的,甚至还想与他交好。
今天他特地来县学找崔维桢,就是为了卖人情的,“崔公子,李勋道的妻子和几个地痞无赖,不知被什么人丢在县衙门口。苏氏现在正昏迷不醒,等她醒后势必要定罪的,不知你有什么意见?”
意思是崔维桢想要加重刑罚,他也是可以遵照的。
崔维桢能看出马浩轩有所求,他也不介意在把他推上知县位置,毕竟不知根底的外来者,一个与他交好的县令更有利。
他虽然不会在临西县久待,但蓁蓁娘家是要的。
“县丞大人尽管依法处置,如今正是你运作的
关键时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马浩轩眼睛一亮,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明白了,多谢崔公子提点之恩。”
他郑重地拱手道谢,但只有彼此才知道,他要感谢的不仅仅是提点之恩,更是提携之恩,如果不愿意帮忙,崔维桢根本没必要提起他对县令之位的运作。
聪明人讲话,尽在弦外之音。
如此普通的日子,临西县却在暗中风云变幻,叶蓁蓁在洪知远离开后,见到了上门拜访的叶三勇。
“三叔,你打哪儿来的,脸上都冻得铁青了。”
昨晚开坛的桂花酒没喝完,她直接用来招待叶三勇了,叶三勇一口喝干一碗酒,嫌弃地撇了撇嘴,“软绵绵的,一点劲道也没有。”
叶蓁蓁瞪了他一眼,“我还想送你两坛的,既然你嫌弃,那就别想要了。”
“谁说我嫌弃了?”
叶三勇又倒一碗酒,一饮而尽,砸了咂嘴说道,“我虽然不爱喝,用来送人还是可以的。”
叶蓁蓁立马就想到他那位神秘的红颜知己,目光变得诡异八卦。
叶三勇虎目一瞪,没好气地说道,“臭丫头,你什么眼神?把你脑子里想的给我憋回去!”
叶蓁蓁:“……”
她是把心事都
写脸上了吗?怎么一个个都猜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自信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