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勉强放缓了脚步。
崔维桢和叶蓁蓁等人在外头等着,池子带着崔府的护卫继续开路,他们像是落饺子似的一个个进了地窖,叶蓁蓁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坠,焦虑到似乎有一把火在心里头烘烤着一样。
“怎么还不没出来?怎么还不出来?!”她神经质地呢喃着,甚至已经在心里拜起了神仙,满天的神佛都被她求了个遍,只求她儿子能够平安无事。
崔维桢拥住了她的肩膀:“很快了!很快了!别急。”
其实池子一伙人才刚进地窖而已。
“大人!夫人!找到了小主子了!我们找到小主子了!”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一位叶蓁蓁叫不出名字的护卫突然从地窖口冒出脑袋来,他纵身跳出来,紧接着就是周武抱着崔执端走了出来,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叶蓁蓁紧绷着那根线终于崩溃,一个疾步跑上去抱着儿子就是大哭。
“执端!娘的小宝贝,你可吓死娘了!你可吓死娘了!”
崔执端上来前还满心忐忑,这会儿被娘亲的样子给吓到了,哪里还有什么担心和害怕?剩下的只有内疚和难过了。
“娘!是执端的错,是我让您和爹爹担心了,您快别哭了
,您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呜呜呜……”他也没绷住哭了起来。
一个是心有余悸,一个是劫后余生,一朝放松都尽情地哭了起来,母子俩抱在一块儿呜呜大哭,崔维桢只得把剩下的事交给周武处理,他去安慰母子俩了。
只是母子俩此时哭得正投入,压根儿没理会他的劝慰,崔维桢只好转变方式:“执端,脖颈儿还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哪里?”
正在抱着儿子痛哭的叶蓁蓁声音一顿,带着泪痕的脸立马浮现出了紧张,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儿子:“对对对,小宝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脑袋晕不晕?身上有没有伤口?快让娘亲看看,别再做出那种隐瞒的行径,不然娘亲就哭死给你看了……”
“娘,我没事,周武叔叔保护了我,我没事。”
崔执端想起那支被周武叔叔一剑挡开的箭矢,再次不寒而栗,幸好周武叔叔足够警惕,没有因为逃出生天而放松,不然他现在就没有机会见到爹娘了。
他按住了娘亲要四处摸寻的手,连连保证道:“娘,您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坏人都被周武叔叔打晕拖到地窖里去了,我并没有伤到。”
“那就好,那就好。”
叶蓁蓁终于
破涕为笑,紧紧地盯着儿子不放,生怕他从眼前消失似的:“不过回头还是得让方老先生检查一下,也不知道之前被打晕了有没有妨碍。最好能够开一剂安神茶喝一喝……”
她的话音一顿,却是崔维桢突然抓起了她的右手,她连忙把手往后一缩:“干嘛!我正在和儿子说话呢!”
崔维桢好不容易舒缓的面容此时却面沉如水,他冷冷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方才因为着急儿子的安危,崔维桢并没有注意到蓁儿身上的异常,直到方才儿子抓住她的手时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才注意到蓁儿的不对劲。
裙裾上沾着一大片浓黑的墨色,应该是打翻了砚台洒上的,而裙子的另一角更是出现了擦破的痕迹,当时是什么情景已经不难想象了。
抓起她的手一看,果然发现她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掌心被擦破了皮,掺杂了许多细碎的砂石杂物,半干的血迹干在掌心,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叶蓁蓁顾不上解释,第一反应是朝儿子看去,果然看见自家宝贝儿子眼里已经蓄满了泪珠,微风一动,就不堪重负地坠了下来。
“娘,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您受伤了!呜呜
呜,我以后再也不出来玩了。娘……”
“傻孩子,明明是歹人的错,和你一个受害人有什么关系呢?”
叶蓁蓁手忙脚乱地给儿子擦眼泪:“本来是娘亲不小心摔到的,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娘亲心里高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了。”
别说是手掌擦伤了,在这之前若是有人说可以割肉换她儿子的安全,她挥刀时绝对不带犹豫的。
养儿方知父母恩,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她也只有当了娘亲之后才深有体会,哪怕是以命抵命,她也心甘情愿。
她觉得自己的伤口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人就不高兴了。
崔维桢的脸色愈发阴沉了:“都是当娘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方才都懂得劝执明去看大夫,你怎么不处理了伤口再过来?”
崔执端愈发内疚了,眼泪就没停过。
叶蓁蓁不高兴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回去再处理也不迟。儿子才刚劫后余生,你也不过来安慰安慰,一个劲儿地说我做什么?”
他是没安慰吗?方才你们母子俩抱头痛哭,有搭理过他吗?
崔维桢心中运气,正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时,周武过来了。
他低着头汇报情况:“大人,地窖的歹人、密道里的许朗、风明,和那群小喽啰都被抓起来了,衙役已经着手拷问幕后主使,一切都听候您的裁决。”
崔维桢那股劲儿就提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