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卡在狗洞里的周大辉拖了出来。
他瞥了缩在顾祠风怀里的小女人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自己身上的戾气太重，让她在顾祠风那里也好。
“别！别杀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被迫的！”
周大辉的脑袋被踩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这两个男人，一个知道他全部的秘密，另一个开枪废了他一条腿。
现在他们为了一个女人，都聚在了这里，让他怎么能不畏惧呢。
“你的贱命，我收了。”
男人嗓音低沉，手中那杆黑漆漆的枪精准无误地抵住了他的脑门。
这下周大辉是彻底怕了，只觉得双腿之间一股暖流涌出。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凌萱萱威胁我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害她啊！”
裴离眯了眯眼。
主动还是被迫，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动了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就在裴离的指尖即将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不远处的小女人忽然扬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先别杀他！”
裴离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实在找不到她心软的理由。
慕容禾从大哥怀里挣脱出来，快步走到周大辉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目光深深，让人无处可躲。
“前几天医院失火，带走秦年警官的事，跟你有关系？”
周大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裴离挑了挑眉。
南城口音……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手枪在男人修长的指尖施施然转了两圈，再一次慵懒地对准了周大辉。
“你知道什么？”
周大辉哪还敢说什么，一瞬间抖如筛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砰——！”
一声巨响，子弹狠狠击中了周大辉的肩头，带起一股温热腥甜的液体。
“啊——！！！”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周大辉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滚着。
裴离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把慕容禾往身后挡了挡。
“说，还是不说？”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可辨，在寂静无人的角落显得格外渗人。
周大辉又疼又怕，早已涕泗横流。
“我说！我说！是凌萱萱！她威胁我！让我在着火的时候把那个住院的警察送到别的地方去……”
凌萱萱？
裴离有点意外。
他一点都不觉得凌萱萱那个草包废物有本事策划出这些，一定是同样受人指使，把任务转交给周大辉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凌萱萱一定是知道内幕的，不管多少，都会对他们有用处。
裴离眯了眯眼，继续逼问道：“她人呢？”
周大辉却已经疼得只知道哭爹喊娘，半点理智都没有了。
这时，从始至终旁观着的顾祠风开了口。
“我瞧见凌萱萱刚刚趁乱跑了，现在派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慕容禾一愣神。
其实如果在凌萱萱刚开始跑就追上去的话，估计现在人已经抓到了。
可大哥不但自己没有反应，甚至还阻拦了她追去的动作。
……
裴离没有耽搁，立马吩咐周逸用最快的速度把凌萱萱找出来。
没过多久，他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周逸传来的消息。
“你说什么？”
察觉到裴离脸色骤变，慕容禾心底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裴离咬了咬牙，死死捏着手机。
“……人死了。”
慕容禾瞬间瞪大了眼。
怎么会这样！
不久前还活生生的、或许知道内幕的凌萱萱……居然转头就死了？
这不是灭口是什么！
慕容禾顿时一阵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怕，这样的结局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今天不对你出手，也许就不会是这个下场。”
顾祠风温柔体贴地脱下外套裹在了她身上，伸手把人搂进了些。
慕容禾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透着蹊跷。
看着被顾祠风环抱着的小女人，裴离只觉得扎眼得很。
他一脚把疼昏了的周大辉踹远了些，从顾祠风怀里把人强势地捞了过来，低着头命令着。
“最近待在家里，暂时不要来学校了。”
还没等慕容禾说话，只听大哥也随声附和起来。
“我同意。”
这下慕容禾彻底没法说什么了，只好乖巧地点头应了。
……
等到裴离带着慕容禾离开之后，顾祠风却依旧在原地静立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老师……”
拐角处出来了个面容清秀的学生，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是顾祠风手下最得意的门生，齐路。
男人一改在慕容禾面前的温和体贴，浑身都散发着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