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禾一路上终究还是没敢再继续说,提心吊胆地跟着四哥下了车。
刚一下车她就意识到这个地方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住的地方吗?
听说这里是二哥工作的地方,那她是不是可以见到他了?
慕容禾这样想着,忍不住越发跟紧了四哥的步子。
傅殒进门之后直直地往右手走廊一拐,无视了等待着他排号的小护士。
小护士愣了愣,扬声道:“哎,这位先生,您还没挂号呢……”
傅殒右手疼得厉害,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气。
“我找楚寒声。”
小护士被那不耐烦的模样吓得坐了回去,没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楚医生的办公室。
真稀奇啊,最近好多人来找楚医生,还都是个顶个的好看。
办公室。
楚寒声正在换衣服,忽然被推门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
男人身上的白大褂半穿半脱,露出干净熨帖的衬衣,正皱着眉不满地盯着他们看。
进办公室不敲门,倒还真是傅殒这小子的作风。
“二……”
慕容禾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又被咽了回去,她记得二哥好像不喜欢她这样叫他。
“哥哥……”
听见小姑娘怯生生的轻唤,楚寒声愣了愣,认出了她。
“是你啊,你怎么……”
恍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楚寒声皱着眉头指了指他俩。
“你怎么跟这小子在一起?不怕裴离揍你啊。”
慕容禾一时语塞。
连二哥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啊,看来真是个大麻烦……
傅殒冷哼一声,忿忿道:“老子跟谁在一起管那王八蛋什么事?你少恶心我啊。”
“得,你俩的事我不掺和,只要你别跟我爸说我在哪儿就行,”楚寒声把身上那件白大褂脱下来挂在墙上,伸手指了指他,“还有啊,小小年纪别老子老子的,不文明。”
傅殒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
“你还说我呢,自己都满口脏话……”
楚寒声嗤笑一声,顺手给慕容禾倒了杯水。
“别瞎说,我很有职业素养的……禾儿,你说对吧?”
慕容禾没想到二哥会突然问自己,忙不迭地点点头,受宠若惊地把水接了过来。
“二……”
察觉到二哥脸色黑了黑,她瞬间改了口,“寒声哥哥……很温柔的。”
听她这样说,楚寒声炫耀似的冲傅殒扬了扬下巴。
虽然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可疯子的夸奖岂不是更显得他不同寻常吗。
“来找我什么事?我马上换班了。”
傅殒这才想起正事,把手往桌子上一搭。
那只青紫色的手整个肿了起来,看上去像是被严刑拷打了似的。
慕容禾和楚寒声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卧槽,怎么搞的?这是又跟谁干仗了?”
傅殒冲他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他就这么容易跟人干仗是吗?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早就不这样了。
“不会是……”楚寒声的视线来来回回穿梭在他们之间,迟疑了一下,“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女人,被裴离废了一只手吧?”
话音刚落,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我……不小心弄的,不是裴离……”
楚寒声这才稍稍放了心。
他就说嘛,裴离还不至于对这小子动手。
“挂号没?”
傅殒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没啊,挂什么号?”
虽然楚寒声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性子,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论起京城头号不务正业,傅殒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出门在外该守的规矩就要守,怪不得你爸老是骂你。”
傅殒撇撇嘴,“我身体好得很,从没来过医院,就算是小痛小病也都是私人医生给看的……楚哥,是不是特荣幸?”
楚寒声翻了个白眼,从抽屉里找出来了一沓消毒棉片。
“荣幸死了,我的小少爷……”他随手指了指柜子,冲慕容禾说,“哎,帮我把酒精拿来。”
酒精?
慕容禾听到陌生的字眼有点迟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跑过去寻找着。
柜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瓶子,瓶身都是奇怪到辨认不出来的符号,慕容禾找了半天也分不清哪个才是二哥要的,随手挑了一个。
楚寒声回头一看,脑袋不禁更大了。
“你动我安眠药干什么?”
“安眠药?”
慕容禾愣了愣。
她知道这个东西,最开始那段日子她沉浸在悲痛中,每晚都睡不着,护士姐姐们偶尔会给她吃这个叫安眠药的东西。
二哥……也会睡不着吗?
见她懵住的模样,楚寒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忘了她脑子不好使,居然也敢指使她帮忙干活,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楚寒声认命似的走了过去接过安眠药,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乱动,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