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丞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赶紧道:“先生,恐怕我不能胜任吧。”
“为什么啊?”我问道。
“就是!”秃子道:“刚才我还夸你,结果你这么快就怂了。不就是个桥姬吗,你还至于吓成这样?你可是茅山道士,哪有道士怕鬼的道理。”
“前辈误会了!”阿丞苦笑道:“我不是怕鬼,我是……”
“那是啥?”
岳敖一笑道:“依我看,你是怕迷了女色吧。”
阿丞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瞒三位前辈,我自幼生在茅山之上,而且,一直在后山苦修,从不在庙里迎香纳客,因此,在师父去世下山之前,我几乎没见过女人。就更别提……别提什么你们常人所说的男欢女爱了……”
我一笑道:“对不住,是我忽略了,你应该修的是童子道术,是从没亲近过女人的。”
“那怕什么!”秃子道:“聊到这儿,你可以和我取取经啊。想当初,咱也是佛前童子,但最后还不是……”
“得了吧!”岳敖打断秃子道:“你那点破事还成了地摊文学了,逮着谁给谁炫耀。阿丞,放松点,我们让你去,又不是真的把你送到那桥姬的床上去,用不着你赵子龙大战长坂坡。我们就算再损,也不会牺牲你这童子身吧。”
我笑道:“阿丞的意思不在于此,他是说,担心自己没法搞定那桥姬。毕竟,他没接触过女人,不知道投其所好,也不知道如何相处。”
阿丞尴尬道:“先生一语中的。说实话,我见到女子就慌,下山后,有时候需要化缘,但凡是女施主施舍,我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所以,我担心到时候太过于紧张,坏了你们的大事……”
“嘿嘿,这倒是和咱们以前的木爷有些相似!”岳敖笑道:“生杀大丈夫,男女小媳妇。平时凶悍十足,可是见了女人比女人还小媳妇。”
“别提那老小子!”秃子哼声道:“那是以前,现在人家也是情种,咱们在这受罪,人家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呢。”
“木爷不是那种人!”岳敖低声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木爷压力也很大,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生活最难。没准,这功夫木爷也正在想咱们呢!”
“切!”秃子咂舌道:“情义千斤,不抵胸脯二两,更何况,那玲珑可不止二两。我就怕这小子早就‘乳间乐不思蜀’了。”
话题越扯越远,更何况,这种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木爷的安危是其一,我们的计划是其二,在这里聊木爷,实在不妥。
“行了,还是说眼前吧!”我赶紧打断他们,朝阿丞道:“其实哪有什么天生的情种啊,不过两种情况,其一,机缘巧合,再者,捧场做戏。而我们让你出面,既不用机缘巧合,让你和那鬼族真搞出点风流韵事,也不是逼你捧场做戏,出卖人格。你要做的,只是简简单单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好。”
“就这么简单?”阿丞有些疑惑道:“她会上当吗?”
我回应道:“就这么简单。卖弄风情你会吗?不会。吟诗作对你会吗?也不会。所以,这些花架子都不用,你就干干净净地站在她面前,她就会动心。以我的经验,越是戾气横生淫欲荡漾的女鬼,越喜欢你这种一尘不染但阳刚之气十足的男人。一来,在她们眼里,你身上有她们朝思夜想的阳气,二来,你们更容易得手。”
阿丞见我心意已决,也只好鼓足勇气道:“承蒙先生信任,那我就试试吧。再者说了,我家老祖曾有云,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那桥姬伤天害理,草菅人命,我作为茅山道士,只有义无反顾,绝无苟且退缩的道理。全凭先生安排吧。”
没能挽回蛟仲卿和蓝芝的性命,我心里有些沮丧,因为我以为我能救活他们。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破解渝城孟极堡垒的方法。
处理了地上废弃的骷髅头,我们马上返回了阿丞的住处。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我估摸着,祝一帆也该完成手上的事了。
进了门,祝一帆正将最后一根银针收了下来。
“怎么样了?我师兄他……”阿丞急切地问道。
祝一帆长出一口气道:“魂魄算是被我安置进身体了,也恢复了一定的体温,可是还没醒。师父,您来瞧瞧,为什么我这最后一根隐白(鬼垒)留针都拔出了,他怎么还没呼吸呢?”
我上前切了切马强的脉搏,阳脉无,鬼脉有,也就是说,魂没问题,问题在这肉身。
小祝子到底还是嫩了点。有道是,医者先在眼,后再心,最后为术。他这术法没问题了,可眼力还差了点。
“阿丞,把他上衣剥光。”我转而朝祝一帆道:“你就算穴位拿捏的很准,可行针的时候,还是要查验身体。”
“好!”阿丞将马强身上的血衣拨了下来。
这时候众人便能看见,从马强的后腰上,生出来四根黑线,分别延展到了双腿和双臂之上,直达曲池穴和足三里。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阿丞赶紧道。
祝一帆此时晃过神来,一拍大腿道:“是我疏忽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杀了人之后,还在尸体上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