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饟食”,是佛家说法。
表面上是给口吃的就行,可隐含的深层意思是,其可以随意在此结草为刹、传播教义。
菩萨看似是在为谛听要点好处,可实际上却是要一个佛教在三界自由传播的权利。要知道,酆都大帝尚在时,就有严令,西方佛国不可上撕裂地狱。换句话说,佛教在冥间只能渡人,不能干政。
“菩萨,佛说万物皆有缘,行善皆正果。你这做了件好事,怎么还要起回报来了?”我漫不经心道。
菩萨并不羞愧也不恼怒,一本正经道:“佛教行善是为了福报,而道术行善不求回报。我虽是菩萨,难不成就不能求个福报吗?若能厌患生死过咎、深见涅槃功德安乐,如是之人,虽复少施、少戒、少闻,即能获得解脱分法。”
“呵呵,菩萨居然开了口,罗卜又怎么能不允。”我淡淡道:“不过,黄煌中土,三界之内,自盘古开天辟地那天开始,便以道法为尊。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本,决不可欺。”
“阿弥陀佛!”菩萨合掌一笑道:“我知道罗施主在想什么,放心,我以佛陀之名,可以朝你保证,佛之于道教,永以客主之别分之,西方佛国,绝不上高堂。列佛列菩萨,绝不过三清。”
那谛听看似憨厚,可也是个狡猾的家伙,一直在一旁听着我和菩萨的对话,直到听到这,知道我和菩萨达成了一致,这才抖了抖耳朵,站了出来。
“谛听,听见了吗?菩萨可是给你争取到了一块大蛋糕呢,所以,你得给我算准了,否则,听说过炭烤狗腿吗?”我俯下身,指着谛听的大腿似笑非笑地道。
谛听满眼慌张,一旁的道明和尚皱眉道:“罗卜,你这是威胁谛听神兽呢!怎么,帮你还帮出错误来了?你这是求人的身段吗?”
我淡淡一笑道:“你问问菩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讲经说法,你比我在行,可这做生意,老子比你在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对谛听说的话,那是雇主对长工说的话,爱听得听,不爱听也得给我听着。”
道明还不服气,菩萨却幽幽开口道:“谛听兽,算吧,不得有误。”
菩萨态度尚且如此,道明还敢再说什么?
岳敖瞥了其一眼,不客气地揶揄道:“你这就是不开眼。”
道明差点被气出一口老血。
且说这谛听兽,有了菩萨的命令,便低下了头,以头上的小角抢地,还是原地转圈。
这玩意很笨拙,转起来一点都不顺溜,黑不溜秋的脑袋上,毛发乱蓬,麻麻赖赖的,让人有一种盘它的冲动。
大概着转了三四十圈,谛听兽忽然哞的一声长鸣,然后便抬起头,蹲坐在了我的面前,傻乎乎的活脱脱一只玩疲惫了的哈巴狗。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能行嘛!
就在这时候,菩萨却说:“东西在你怀中了,你拿着它,去转轮殿即可,按照上面的内容,他们自然会送你们过去。”
我将信将疑,伸手一摸,竟然还真有一张黄纸,上面写了几个符号。
“神,真神了。”岳敖惊叹道:“以前只知道这谛听兽能识真伪善恶,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带着两人出了撕裂地狱,原路返回。
路上,苍颜问道:“卜哥,我盯着看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那谛听是如何将那黄纸吹进你的口袋的。”
我苦笑一声道:“因为压根这黄纸就不是谛听放在我怀中的。”
“那是谁?”岳敖惊讶道:“当时可没人近你身啊!”
苍颜明眉一闪道:“我知道了,是菩萨,是菩萨和你在禅房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岳敖越发困惑道:“菩萨做的?那为什么还要谛听兽在那转呀转的?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为什么?为的就是师出有名!”苍颜冷声道:“菩萨要让卜哥搭他的交情,还不要自己背负一个‘商人’的骂名。用一条线索,换佛教在冥间的立足之地,这像是一个菩萨所为吗?可人家要是为了谛听兽要的条件,你还能说出来什么?”
岳敖恍然大悟道:“我的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都说佛本为空,闹了半天,都是虚的。我说卜爷,你既然都已经瞧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随他们演戏啊。”
我正色道:“菩萨有菩萨的难处,没瞧出来吗?他在这冥间被不灭压制着也千万年了。那黑莲就是不灭对他的挑衅。菩萨是要借我之力一搏。当然了,眼下也由不得我不答应菩萨的条件,咱们没有吴杨超的地利,也没夜摩天罗的人和,只能抓个天时。若是没菩萨的线索,咱们连天时都没了……但是,你们记住了,中土三界,必须以道为本。”
出了十八层地狱,我们并没直接前往转轮殿,而是马不停蹄地前往桃都山。
此番行程,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所以,苍颜就留在桃都山,和碧瑶、小姝一起经营我们新的大本营。依旧是老规矩,秃子随我同行,只不过,木爷这次换成了岳敖。没想到,等我们返程的时候,却在阎罗城外,意外地和匆匆入冥而来的七爷碰上了。
七爷刚从昆仑上来,风尘仆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