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面露难色,一时犹豫不决。
刘大进在一旁声如洪钟般怒喝一声道:“为何不说?莫非,你心中有鬼?”
阎罗听了这话,不禁一甩长袖,朗声道:“我是鬼王,何须心里有鬼?也罢,既然你们如此说了,就由着你们去问吧。代我前往霜白洲宣召的是我原来阎王府的内官,现任殿前案曹。出此殿,朝东五百米,有衙署小院一座,那边是他的居所了。”
“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我冷笑一声,朝秃子和木头招了招手,转身要走。
秃子有些不甘心,看着阎罗嘀咕道:“这就罢了?卜爷,既然今天说破了,索性,就让这老倌表个态。有道是,吃谁家饭,给谁办事,老子就算再落魄了,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尤其是叛徒……”
阎罗和秃子彼此对视着,氛围降到了零点。
“大师,你若杀我,动手便是了。杀不杀的了先且不论,可我告诉你,不要用这种话来威胁我。有些话,我说的够明白了,您是将军,可也是莽夫,你不懂的,罗先生未必不懂!既然他懂了,我没必要朝你再多解释!”阎罗针锋相对道。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刘大进被他这幅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瞬间火冒三丈,欺身便要上前痛下杀手:“卜爷让你,我可不让你,这江山和老子又和关系,除了罗卜,莽夫谁都不认……”
“大进,住手!”我知道,秃子若是真的出手,那恐怕就是一阵疾风骤雨,就算阎罗真有些本事,恐怕也不会全身而退。
其实阎罗刚才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不承认我是罗卜不是因为他背叛了我,而是不想看着刚刚安定的冥界再次分崩离析。潜台词的意思,假若我东山再起,这江山还是五行军的江山……
不管老倌的内心真与假,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幽冥世界之中,我还是更偏向选择阎罗。当然,从老倌隐瞒了自己修为的这一点来看,他也藏着秘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意味着什么……
“阎罗,既然如此,咱们就再会了!”我拉上秃子,转身出殿。
阎罗忽然大声道:“先生,假若我那内官真是个叛徒,就不用再告诉我了,你处置便是了。”
“放心,即便是你不说,他也活不成!”我大声道:“昆仑山妖族尸血斑斑可还没干呢。你还是祈祷他受审的时候,不反咬你一口吧……”
“先生,那我就不送了!”阎罗在后拱了拱手道:“另外,刚才在堂上,您是先生,出了这殿门,某还是不认识您,请您见谅。某倒是希望有朝一日,这冥界四域之内,重新站满了五行军……”
我身子一怔,大喝道:“不用希望,因为,这天不会太久。真到了那天,你最好还站在这,不要站在我的对面去,你知道的,我的对手,都死了……”
三个人大步出了内殿,一边走,秃子还一边抱怨道:“卜爷,你就是太仁慈。依我看,这老倌,狡猾多端,俨然是知道咱们衰落了,故意以冥界太平的借口,搞中立呢……真要是咱们哪天山穷水尽了,八成他第一个落井下石……”
“也未必。”木头道:“我倒是觉得,阎罗这次说了心里话。他的内心里,对卜爷还是充满敬意得到。所以,我现在反倒是好奇,究竟是谁,制造了那个所谓的石画,既要离间卜爷和吴杨超,还要用计中计来离间卜爷和阎罗。”
“切,你们想事情就是太复杂!”秃子道:“实际上,这世界上就两种关系。对我好的,和对我不好的。那对我好的,我就对他好,对我不好的,我就干掉他。这不就结了吗?至于其它的关系,都是你们这些人自己瞎捉摸搞出来的。卜爷,卜爷,想什么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忽然站住了,看着两人道:“刚才出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秃子道:“我看那阎王老儿不对劲,一副假惺惺的作态……”
“不!不是阎王,是那院子……”
“哦,好像是有股略微怪异的气味……另外,关过咱们的那间禁闭室是不是大敞四开着……”木爷想了想,喃喃道。
我和木爷四目一对,不禁同时喝道:“不对,有事!”
我们两转身便往回走,秃子挠挠头,只好跟上,最终嘀咕着“什么事啊?你们俩这又抽哪门子风?”
进了前殿,朝一侧疾行,果然,那间我们临走时紧紧关闭的禁闭室,竟然大敞着门……
“出事了!”我这才意识到,那股怪异的气味是什么,那是阴魂魂飞魄散后的阴腐之气,就像是荒山墓园里的瘴气味……一般来说,只有亡魂凋败很多的地方,才会出现……
也就是说,这禁闭室……
来不及多想,闪身冲了进去。
目光所及,空无一魂,刚才那个酒糟鼻禁卫军不见了,还有那几个关在这里的老鬼,也不见了……
摊开手,灰尘簌簌正在落下,阴寒之气正在四溢……
那七八个鬼魂,显然是都死了!
“什么人下的手啊!”木头皱眉道:“看样子,就在刚刚不久前杀的……”
谁会没事杀几个喽喽呢?
我看着木头和秃子,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