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淳风的话,我沉默了稍许。
或许,从我的角色转变成独虎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会改变一些事情。
但是,如果因为我进入时光鉴,而导致大金国和宋朝提前覆灭百年,那可就是一个巨大的罪过了。
“李先生,您有如此神算,可有挽回之法?”我虚心求教道。
李淳风摇摇头道:“独虎将军高看我了,我李淳风其实就是个会些算术的落魄文人,能看迷局,却难解迷局,如果我有将军这种气吞山河的气势和本领,我就不是现在这样一个醉鬼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如此说来,这历史的颓势挽不回了?
“其实将军也不用担忧!”李淳风见我神色黯然,不禁一笑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风物局因你而变,那我猜想,此事恐怕还需要你来挽回。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将军只要顺着事情的发展,自本心而为,或许历史就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之上!”
这话虽然这样说,可也等于什么都没说啊……
花娘在一旁突然幽幽哼道:“以你的诡计多端,还能被难住?”
我看着这女人半是揶揄半是赞许的脸,忍不住一笑。
也是,这算什么啊?这不是还没到灭金灭宋的地步嘛!
“成,这件事就这样了!”我大大咧咧道:“就是天枯地亡也全在老子一人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请教先生!”
李淳风抱着酒瓮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口,一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问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想知道乱世神兽是谁,在哪,对不对?”
这是酒鬼吗?他的脑子可比任何人都清晰。
“既然先生猜到了,还请赐教!”
李淳风道:“既然是神兽,又怎么可能让我这种肉眼凡胎之辈捕捉到?不过,我倒也有一点自己的见解,将军可做参考。那个御使徒单远被被咬掉鼻子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我才认定要找你的。”我忙道。
李淳风点点头道:“徒单远是我的说书听众,那日,他告诉我,他写了一封奏疏,痛斥朝廷中,某人结党乱账。你猜,他痛斥的是谁?”
我脱口道:“这不用猜啊!都知道,这个徒单远是左相完颜鲁的门人,那他痛斥的应该就是右相仆散保国啊。”
“呵呵!”李淳风一笑道:“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可实际上,徒单远朝皇上极力建议,要罢免的却是完颜鲁。完颜鲁拉拢了一众人,就想搞掉压在他上头的仆散保国。为了和仆散保国对抗,他对仆散保国所有的建议都进行否决和干预,仆散保国要抗击蒙古,他却要和蒙古结盟,南下攻宋。徒单远见此人气量狭小,以权谋私,就疏远了他。完颜鲁怀恨在心,一直要除掉他。于是,就出现了怪兽咬鼻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老夫提前给徒单远算过一卦,让他错过了凶时,那就不是咬鼻那么简单了,而是得死。”
“那被乱世神兽依附的岂不就是完颜鲁了?可那日我见他好像并无异常啊!”
李淳风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不是仆散保国,不是完颜鲁,你想想,会是谁呢?”
靠,这老家伙真是保命高手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不说,唯恐泄露天时遭谴……他这是又把问题丢给了我自己。
“好吧,先生可真是个高人!”我哼声一笑,朝他竖了竖拇指,道:“那我要是问这个神兽是谁,你肯定是也不会说了?”
“嘿嘿!”李淳风咧嘴一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百雷盖顶不死,我连一个雷都扛不住,不能不小心啊。这神兽嘛,你应该知道,此物只追随奸恶之徒,最喜助纣为虐。见有人行侠仗义、忠信坦诚,他就会心怀不满,专杀那些信义当先的人,还爱咬掉别人的鼻子泄愤……”
“穷奇?是穷奇,背信弃义最奸邪,非穷奇不是!”我脱口而出。
李淳风一笑,仰头喝酒,才发现,酒瓮中已枯。
“唉,此酒虽好,可就是数量有限啊!”
老家伙叹息一声。
花娘在一旁看了看,低声道:“是终南酿吗?您等着,我还有一点私藏,我去给你拿……先生请您……多给他指点指点!”
花娘白了一眼我,出门去了!
我默然一笑,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想帮帮我,非要给我个白眼。
“李先生,您善算,多问你一句,她何时修成正果?”我努嘴指了指门外。
李淳风愣了愣,才明白过来我说的是花娘,便一笑道:“你说她啊?怎么,将军喜欢她?”
“不不,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和她确实似曾相识!”我赶紧解释道:“所以,想问一问她的妖途。”
“唉,难哦。此女虽姝,妖途却坎坷,一百岁时,也就是还有年光景,她要受雷劫而死,妖元需要重回终南再生,放心,这事我会替她做。此后潜伏千年,重新化人,却还要遭受火劫,再回终南,经过第三次百年清修,才有缘果。不过算来,独虎将军倒是和她多有缘机缘。呵呵……”
李淳风朝我似有所指的笑了笑,继续道:“这生生世世本是缘果,佛祖不是说吗?今生你渡的,或许是明天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