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我我,我烧!”
驿丞结结巴巴,左顾右盼,又看了看地上的几个差役,摊手道:“可是将军,这……这怎么上前去啊?下官……下官……手下可就这几个人!我怕我……”
“让我来!”前堂廊道口突然传来了姚广的声音。
扭过头,发现这家伙左手举着一根火把,右手拎着一个罐子,大步流星冲了上前,将那罐子狠狠摔在了后堂的外墙上,一股浓烈的油腥味传来。
姚广狠狠将火把掷了过去,轰的一下,大火瞬间燃起。
这纯木的建筑,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都笼罩在了火光之中。
好在此时南风,火苗朝北,一时还波及不到前堂。
“老姚,这么大动静,你怎么才来?干什么去了!”众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大火各怀心思,木头则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姚广问道。
姚广朝我正色道:“将军们有所不知啊,你们都住在贵客堂,我这参军只能住在前堂偏殿,所以离这里远了些。听见动静我就过来了,老远听见将军要点火。我又折了回去,这不,赶紧取了桐油和火把,又急匆匆赶过来了!”
“呵呵,这么说来,你倒是机灵了?”木头皮笑肉不笑道。
我知道,木头是对姚广越加怀疑了,他怀疑我们今天的遭遇和昨晚上姚广收放的信鸽有关!
我朝木头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追问下去,转而朝姚广道:“老姚,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时候还是你稳得住啊!谢了!”
“嗨,将军玩笑了,我哪能和你们比啊!我这不也就能干点边角料的活,没什么大本事!”姚广挠挠头谦虚地客套着,朝我赶紧又问道:“将军,您……您没伤到吧!”
“没事,几个毛贼而已,我要是被他们杀了,岂不是太丢人了!”我不屑一笑。
就在这时候,刚才在一旁一直疼的龇牙咧嘴的秃子忽然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窃窃道:“嘿嘿,看见了吗,佛祖显圣了,前面就是佛祖,哈哈,我佛慈悲,我终究修的正果了!”
我和木头、姚广、驿丞都是一愣,伸手在秃子眼前晃了晃,叫道:“秃子,你不会是得了害心病吧?还是疼蒙圈了?哪来的佛祖啊!”
秃子肿成猪头的脸笑开了花,咆哮道:“你们看不见吗?佛祖就在前面啊,以愤怒宗修成正果第一人,是我,刘大进,哈哈!”
我和木头没反应过来,秃子哇哇狂叫着就朝火焰冲了上去!
靠,这是闹哪一出啊!
这小子八成是虫毒严重,出现幻觉了。
“别愣着啦,拦住他啊!”我喊了一声追了上去。
刚才蜇了一下就把秃子搞成这幅德行了,要是冲进火海里去,不被烧死,也得被里面正四处乱撞的虫子活活蜇死?
我和木头紧追,好不容易才把秃子按下了!
谁知那几个差役竟然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同样脸上带着贪婪的笑意,哇哇大叫着:“金子,全都是金子,咱们发财了!”
“快点跟上啊,金子,前面是金子!”
几个家伙又蹦又跳,张牙舞爪地朝着火海猛冲。
姚广玩了老命,飞身扑倒了两个人,一人一拳打昏了过去。我把秃子交给木爷,追到廊台下,在火堆里拎了一个回来,可另一个却已经癫狂地冲进了火海里!
呼啦!
眼睁睁看着满屋飞不出的蠓虫一下子全都覆盖在了那个差役的身上,密密麻麻,严严实实,远远一看,那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虫人”。恐怖又恶心。
“啊。疼啊……金子,全是金子!”
凄厉的惨叫声中,还伴随着越加疯癫的喊叫声,就这样,在那梦幻一般的金子的影子中,那差役最终倒在了火海里。所有刚刚吸饱了血油的蠓虫也随之葬身火海,噼里啪啦,爆肚的声音如同在炒豆子一般……
姚广从前堂搞来了冷水,泼在了大进和那三个差役的身上,这样,梦呓般大喊大叫的几个人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和木头对视了一眼,如释重负。
不得不说,这对手的手段确实了得,如刘大进般有定力在身竟然也出现了幻觉。
“老姚,你不简单啊,竟然还知道用一盆凉水解决问题!”木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姚广一边将秃子扶起来,一边轻描淡写道:“偏将军有所不知,这东西我见过。那次也是对蒙人作战,我们有优势兵力,可是,等我们将蒙人逼到一处荒村的时候,蒙军突然就放出了好几十个俘虏的金国百姓。我们不明所以,就将那些百姓让了过去。谁知道这些人就像是被下了禁咒是的,不会说话。后来被逼问的急了,一个大爷突然张口,咬住了咱们的一个士兵,这时候才发现,从他的嘴巴、耳朵、眼睛正往外钻着虫子。没错,就是这种虫子!随后,几声闷响,这些百姓全都爆了肚子,到处都是小飞虫。被咬过的士兵分不清敌我,一通混战,把自己人砍死不少。后来有人喊,这是什么黄茸毒蠓,是蒙国巫师下的禁咒,大家下水就好了!于是,我们一股脑地全都跳进了河里,你还别说,那昏昏沉沉飘飘欲仙的感觉马上没了……”
姚广讲的绘声绘色,好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