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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什么样的鬼怪我没见过?美的,丑的,恶心的,甚至血肉模糊到看不清容颜的,可从来没见过如同刚才这样怪异的。
我下意识揉了一下眼睛,再细看,分明只能看见这女人的黑发头顶,哪来的面孔呢?稍微停滞,那些人已经将女人重新装回了棺材里。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这就到家了!”阿雅见我停了下来,凑过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问道:“阿雅,刚才死去那女人你认识吗?”
阿雅断然摇头道:“不认识,八成是这几年外面嫁进来的媳妇吧,看着面生!”
说着话,已经进了阿雅家的院子。
虽然房子很旧,是那种滇西很常见的木楼,但是地方还是蛮大的,左右各有一座小厢房,中间有两棵大榕树,遮蔽的郁郁葱葱。院子中央有个小孩子正在玩泥巴,一见我们怯生生地跑回了屋子。
紧接着,一个老太太便领着他又走了出来,离老远,老太太突然站住了,歪着头在阿雅脸上一打量,便失声喊道:“雅子?是雅子!”
老太太老泪纵横,本来阿雅并没什么情绪波澜,此时不禁受了感染,眼圈也红了。据阿雅说,当初父母把自己送走的时候,奶奶就是反对的,此刻竟然还能认出自己,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抱了又抱,呜哩哇啦说了一阵方言,老太太如梦方醒,这才想起我们来,赶紧引着我们进了屋子。
可能本身就是汉人的缘故,这屋子的布置和氛围让我觉得有一种亲切感。
闲聊了一会,一对小青年进了屋子。
不用说,从长相和那小矮个就能看出来,男孩是阿雅的弟弟。让我很奇怪,这男孩最多也就十六七岁,带着的媳妇也不超过二十,可他们的孩子竟然已经两岁半了!
我偷偷戳了戳老史,小声道:“看了吧,这就是你小舅子,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得抓点紧啊!”
老史哼道:“用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好,你不也是枉杀了自己千万子孙嘛!”
你妹的,这年头连史刚这样一本正经的家伙都张口荤料子,难怪民间关于“白洁”的呼声渐起。
小伙叫阿俗,这名字有意思,和他姐雅俗共赏。阿俗倒是不认生,奶奶一介绍,马上就一口一个姐姐的叫上了。她那媳妇没见过这么多外人,有点不好意思朝阿雅开口,阿俗上去就是一通呵斥,吓得那姑娘赶紧赔不是,给阿雅点头叫了好几声姐姐!
别看小小年纪,大男子主义真是霸道极了。我朝苍颜小声道:“多亏你没生在这,就你这脾气,嫁了人一天得被打八遍!”
苍颜朝我冷笑道:“罗先生,最近肉皮子发紧是不?”
阿俗叼着老史递上去的小烟卷一抽,派头十足,指着媳妇道:“去,给姐和姐夫弄桌好吃的!”
他那媳妇二话不说,赶紧就去做饭了。
老史作为未来的姐夫,此刻正是表现的时候,一摸兜,塞过去一万块,又送上去了一块大几千的手表,顿时让小舅子眼睛都直了,握着老史的手不撒开,一边姐夫叫着的同时,一边顺手把老史的太阳镜要了过去。
阿雅满脸的不好意思,阿俗倒是大方,将自己头上带的油花花的帽子作为礼物回馈给了老史,关键还是绿的……
我觉得这个阿俗有点意思,至少比村里那些人精神多了!
想到刚才碰见的那个丧事,我一边给他点烟一边顺口问了问,没想到阿俗一脸神秘道:“你说的是秀秀吧?告诉你们啊,秀秀是个傻子,但是死的很蹊跷,雅禁说了,她怀的是一个鬼胎,她是被恶鬼夺了命!”
“雅禁?雅禁是谁?”刘大进好奇道。
实际上,雅禁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方言中女巫的别称,也叫作禁婆。
我听了阿俗的话,不禁问道:“你们村还有禁婆?她凭什么说这个女人怀的就是个鬼胎?”
阿俗道:“我们村哪有禁婆了,八里外河对岸的草标寨才有禁婆,方圆五十里所有的神鬼之事,全听她的。你们不知道,她可神了,说谁死,谁就会死,就拿咱们家来说,每年就得给她二百块红礼呢!保平安嘛!”
“我靠,这不是收保护费嘛!要按照这收费标准,凭卜爷的本事,一年不就得是亿万富豪?”老史惊呼一声,大骂道:“真是不到边地,不知道还有这么新鲜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
“新鲜吗?”我看着老史叹气道:“没听明白吗?这个草标寨就是昨晚上咱们住的寨子,这个所谓雅禁不出意外,就是那个一身黑衣老太太。”
没想到这个草标寨影响力竟然这么大,我现在隐隐觉得,这个死去的孕妇很可能是枉死。
阿雅的奶奶和弟妹张罗了一大桌饭菜,看得出,已经是家里最豪华的宴席了。有咸鱼,有猪火腿,还有一盘白花花的虫子,阿雅说这是竹虫,高蛋白,就和北方吃的蚕蛹差不多,不过最终我还是没下的去口。
吃完饭闲聊一会,山里没电,枯坐无聊,再加上昨晚上和那些鸟人缠斗了半宿,也都困了,各种睡去。房间有限,苍颜和阿雅睡在楼里,老史和刘大进睡在西厢的炕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