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源在朝中身兼数职,首先他是大理寺卿,属三司之一,但在国子监,他除了是教律法的博士先生外,还是掌管国子监纪律的绳愆厅监丞,博士以下所有教职员与学子凡违反监规都由他惩罚。
看到他一出来,连严江流的气焰都降了下来。
邱雪崖这下明白邱雪峰离开是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去请这位铁面。
说起来邱源是她的族兄,是邱氏一族近十年来,除了像她父亲这样的荫爵外,实权官位做得最大的一位了,虽是小辈,但在族中有着相当的话语权,如果今天他给她定了罪,那么她不止在国子监中无法呆下去,恐怕以后在邱氏一族当中也永远别想立足。
这回邱雪崖终于有点紧张了,她猜杀她的凶手应该就在国子监内,如果现在被开除,她失去了寻找凶手的有利条件。
且她连自己被杀的原因都不知道,这就给未来埋下了很多不确定性,说不定凶手以后还会动手。
她不想现在就被开除。
她看到邱雪峰这时正悄悄在邱源耳边说着什么,目光渐渐转冷,这人有点碍眼了。
这时,邱源朝她看过来,目光冰冷,她没有躲避,反而迎上前去,但没想到严江流比她快了一步上前:“先生,我们不是私斗,我们只是切磋。”
说完,他看邱雪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威胁她,但对于邱雪崖来说,这小子此时还挺可爱的。
于是十分配合地点头:“是的先生,我们就是在切磋,有六公主可以做证。”
将公主搬出来,总比其他人说话更有力度。
燕染儿被点名,似乎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个无辜的笑容:“先生,本宫并不知具体事宜,嗯……他们比箭,应该是切磋吧?”
邱雪崖笑了一下,这公主倒是滴水不露,两边都没得罪,却也谁也没帮。
邱源一向公正言明,并不会因为谁的身份特殊而区别对待,他此时冷冷地看着邱雪崖:“你可知你现在身负几则罪名?”
邱雪崖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学生知道。”
邱源:“那你应该知道,明天你会是什么结果。”
邱雪崖:“生先,学生知错,但希望先生给学生一个自证的机会,学生并没有作弊和贿赂监考先生。”
说完,她坚定地抬头迎上邱源的冰冷的目光,她必须让邱源知道她的坚持,让他相信她的坚定与自信。
但事实上,原主不了解这位族兄,她自然也不会了解,所以不知道他会如何下决定,此时就更加的紧张。
邱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严江流,视线在二人的身上看了一遍,冷冷道:“切磋是吧?我这里有一道题,可以让你们好好地切磋一下,谁能将这道题答对了,我便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一听到这话,严江流得意地扬起了脖子,刚才的比试勉强算是平手,可与邱雪崖是平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污辱。
现在又有机会在六公主面前证明自己,他自然求之不得。
他的律法课可一向都是高分,甚至还曾被邱先生夸赞过,他觉得邱先生还是偏了自己这一边。
邱雪崖没说话,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邱源一眼,这位铁面无私的监丞当真这么好说话?
……
很快,邱雪崖就知道,这位监丞并不是真的好说话,在他的角度看来,这次切磋本就是对他们两个年轻学子的惩罚。
邱源让所有人学生到学府内广场集合,但除了严江流和邱雪崖,其他学子们都被拦在了外围。
诺大的广场中间放了一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白布上面印了些的红黑色污渍,以及空气中飘散的似有若无的腐臭气息,不难猜出那里就是一具尸体。
原本想拼命往里挤的人,不挤了,但却捂着鼻子不愿走。
“这是刑部转交大理寺的一宗案件,我本是要带着尸体回大理寺,却临时到了这里,现在我就先听听你们的意见。被害者女,腹部中四刀,流血而亡,但整个案件扑朔迷离,虽有怀疑对象,但却始终没法定罪,现在你们手中的是刑部调查的资料,你们依手中资料给我你们的看法。”
严江流没想到考题竟然不是考什么大旻律法,而是直接让他断案,可他将来又不当推官,哪里用得着懂这些啊,况且还要看那臭得人发晕的尸体。
看他恨不得躲着尸体老远的邱雪崖在心里偷笑,邱源觉得让他们看这发臭的尸体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可她以前查案时巨人观的尸体都见过,这算什么?
“一柱香时间,过期没有答案算弃权。”邱源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冷冰冰地眼睛盯着严江流和邱雪崖。
当他看到邱雪崖毫不避讳地掀开白布,没有丝毫不适地观察尸体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之后便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越是看,眼神越是变得不一样,似乎是被惊喜到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当邱源拍桌以示到时间时,严江流第个站上前:“先生,我已经有答案了。”
邱源示意他说。
严江流:“凶手就是妇人的姘夫,妇人带着许多财物欲与姘夫私奔,但其姘夫见财起意,便杀了她,将财物据为己有,证据就是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