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情做完,白苏苏才发现周溪溟站在门口。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白苏苏拍了拍胸口。
“是你太专心了。”周溪溟挑眉。
两人朝夕相处近三个月,已然十分熟悉。
“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他轻声问道。
白苏苏喜怒哀乐都是挂在脸上的,也不会装,所以很容易看出她的情绪来。
随后,她把张秀才想要回房子的事情告诉了周溪溟。
“我打算明天和他谈谈,房子的事情倒无所谓,就是住了几个月有感情了,但是田地我没办法给。”
她总不能再重新种一次地吧,虽然行得通,但肯定会错过二月份的播种,这样她收成就会比别人慢一大截。
“这样,我明天跟你一起吧。”周溪溟提议。
“你跟我一起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说服张秀才?”白苏苏只觉得他是在添乱。
“你没发现这个事情不太对劲吗?”周溪溟同白苏苏说道。“刚才你说了,张秀才一家已经搬到镇上,按理说这房子空着也没有用,总不可能有人租吧,就算租,租给你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收回来?”
“对哦!”白苏苏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
她脑子里只想着一定要把田地留下来,倒是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思考。
“我觉得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好一点。如果那张秀才故意刁难,两个人在还能应付。”周溪溟说出自己想法。
白苏苏思索片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毕竟张秀才和周婆子不同,周婆子胡搅蛮缠她还能怼回去,但张秀才也没有对不起她,若真论起来,自己住的还是张秀才的房子,所以没办法据理力争,只能谈判。
翌日,里正那传来消息,说是约到了张秀才。
白苏苏借了里正的地方和张秀才见面。
“我先跟你们二人说明白,这件事情是已经定下来的,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愿意见你们,只是想着大家都是同村的,不希望伤了和气。”
刚打过招呼,张秀才就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白苏苏眉头皱了皱。
“所以意思是说,房子和田地你都要收回来,是吗?”
“是的。”张秀才点头。“不过我看你田地里已经种了东西,这个时候收走的确对你不公平。我可以给你相应的赔偿。赔偿多少我们一起商量就是。”
居然宁愿倒给赔偿也必须要回房子。
再联想到昨天晚上周溪溟点拨她的话,白苏苏愈加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
“你看可以吗?”
见白苏苏迟迟未说话,张秀才轻声催促道。
毕竟是整日头悬梁椎刺骨的读书人,他性子比同村其他人都要温柔许多,看上去也很清瘦,一身青衣,打扮得干干净净,和白苏苏想象中的读书人没什么差别。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白苏苏开口。
“你突然收回房子和田地,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是我娘的主意。”张秀才如实回答。
“那你娘是准备回来住吗?”白苏苏紧接着追问。
“不是。”张秀才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会想到把房子和田地收回来,但她态度坚决,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才觉得对不住你们,愿意给你们赔偿。”
白苏苏侧头,和周溪溟相视一眼。
“我们可以和你母亲见一面吗?”周溪溟忽然提出请求。
“这个……”张秀才面露为难神色。
“我们不是要欺负你娘,是想和她聊聊这件事情,看能不能劝她改变主意。”白苏苏解释。
“我娘让我来操持此事,就是不想自己出面,二位还是别为难我了。”张秀才婉拒。
“我看你也是满腹经纶,才识渊博之人,平日里定喜欢收藏名人画作。我这里有一副当朝太子亲笔书法,愿意赠予你,换得和你母亲见面的机会,你看可以吗?”
正当白苏苏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周溪溟一番话顿时叫她大吃一惊。
太子亲笔书法?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玩意儿?
“你真的有?”张秀才吃惊。
“不信我可以现在回去拿,是真是假,相信你一定能看得出来。”周溪溟很是自信。
“那烦请这位公子拿来给我瞧瞧。”
之后,周溪溟去拿字,张秀才开始和白苏苏聊起了当朝太子。
说是聊,其实就是把他夸了一顿。什么他学识有多渊博,写的字有多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张秀才真见过当朝太子。
白苏苏听得想打瞌睡,但是现在还有求于张秀才,只能假装兴致勃勃听他讲。
片刻,周溪溟回来,将一幅字递给了张秀才。
“敢问公子是从哪里来的这幅字?”他盯了半晌,兀的抬起头来。
“我原本是做花酒生意的,去过京城,有一次合作的酒楼欠我的钱不还,那掌柜的又拿不出,就把自己珍藏的太子字画抵押给我了。”周溪溟撒起谎来真真是面不改色。
连白苏苏都不由得感慨他演技惊人。
令她更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