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听站起来背对欧阳及站着,铜镜里映出俩个人的身影,花听的身后欧阳及冒出了脑瓜顶。
“这才几日就长高的?”花听惊叹,初相识时,欧阳及个头与她仿佛,仅仅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而已……
欧阳及的视线被花听挡住,看不到铜镜里的情景,他低垂着眸子,看着面前露出在寝衣外的一截雪白脖颈,呼吸变得灼热起来,听到花听的话也像是没听到般,满脑子都在想着如此香的花听尝上一口会否是甜的。
站在身后的人异常的安静,却有滚烫的气息扑打在脖颈上,花听骤然回头,忽然便撞见一双蕴着火焰的墨眸。
“你……”花听有些胆怯地退后一步,身子抵在梳妆台上。
欧阳及似乎是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些骇人,垂下眼皮再抬眸,眸中清澈澄净仿佛之前要吃人的人不是他。
“我再不瞒着姐姐了,姐姐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央求的语气,软软的却狠狠地撞进花听心里。
“不必。”
花听别开头,她对欧阳及反应过激的原因并不在欧阳及,真正的症结是前世的封赢,可她没办法解释给欧阳及听,而且骗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是认错就可以抹杀的。
欧阳及以为花听还在生他的气,可他没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尤其花听并不是那种没主见的女孩子随便哄一哄就能好。
“头发还没干……”欧阳及讪讪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扶着花听的香肩让她坐下。
花听夺过欧阳及手里的布巾,边擦头发边道。
“我自己能擦,夜深了,你回去吧。”
到底她还是要赶他走,欧阳及抬手搭在花听的皓腕上,硬是把布巾又抢了回来。
“擦不干就睡会头疼。”
花听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愣愣地望向欧阳及。
欧阳及羞得耳朵尖都红了,他不想她与他生分,固然他不解释是他的错,可花听这样一副找理由便要将他逐离身边的态度真的很伤人,也让他有了危机感。
本来之前她对欧阳及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如今这般死缠烂打为那般,难道天下间的女人都死绝了吗?她如此给他脸色看他还能安之若素,简直匪夷所思。
欧阳及扶着花听香肩强迫她转身重新坐回花凳上,拿布巾仔仔细细给花听擦干头发。
用梳子梳理好如泼墨般的长发,欧阳及打横抱起花听走向床榻。
“你要干什么?”花听紧张起来,她可不想与未成年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好么。
“姐姐怕什么?”欧阳及狭促一笑,少了份小心翼翼多了份少年的桀骜不驯。
花听一噎,抬眸瞪了眼欧阳及,“我怕,呵……”
其实花听不是怕而是不想二人之间闹得太僵,若撕破了脸皮,以后别说是姐弟了,连陌生人都不如。
欧阳及放花听到床里,拉过被子盖好,自己则躺到外侧,一如在伽兰巷一般,没有逾矩,熟悉得仿佛是老夫老妻。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人很舒服却又陌生得让人心生忐忑。
“睡吧,明天我去找苏本道,如果姐姐也想去,且得养足精神。”
欧阳及虽然只是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但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此人心性高,头脑聪慧,而且从不欺软怕硬,反而更喜迎难而上,花听并不意外欧阳及要去找苏本道一探究竟的打算。
“好,明日咱们一起去。”
既然欧阳及尊重她,不乱动她,那么作为绑在一起的义结金兰,她没有理由不去给欧阳及助阵,更不会让苏本道以为自己是搬弄是非到了关键时刻却躲起来的小人。
“你不怕苏本道怪你?”欧阳及侧身面向花听问。
花听盯着视线里朦朦胧胧的帐顶,道。
“我本就不打算瞒你,至于他怪不怪我我没想过。”
欧阳及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很想问问花听是不是原谅他了,是不是不会再往外推他了,可是他不敢,怕太过激进反而弄巧成拙,他还从未尝过此等忐忑起伏的心情,古怪又新奇。
“放心,我会护好你的。”
花听转头睨了眼月光下看不清眉眼的欧阳及,却发现靛青色与墨色勾勒出的剪影里,欧阳及仿佛是一尊侧卧的神祗,不乏刚毅的优美线条吸引着她的目光,想要一看再看。
艰难地自欧阳及身上收回视线,花听转身背对欧阳及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听到花听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欧阳及默默叹了口气,睡了那么久怎么还能睡着,就不能多与他说说话吗?好几天都没理他了,她都不想他吗?欧阳及巴巴地盯着花听的背影,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欧阳及转瞬睡着,却不知背对他的花听正瞪着眼看着面前的墙运气,她才睡饱哪里还睡得着,可身后那个小赖皮偏偏赖在她的屋子里赶都赶不走,让她干靠到黎明也太折磨人了吧。
“姐姐……”睡梦中的欧阳及忽然伸手臂圈住了花听,另一只手插入花听脖子下面轻轻一卷,便将花听整个人卷入了怀里。
好呀,之前还诬赖是她钻进了他怀里,却原来根本就是他抱的她。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