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听口述,欧阳及执笔写下新唱本……
收起笔墨,欧阳及揣起唱本同花听道。
“我这就去茶肆找巧莲……烧水的大娘家里有事,巧莲就在后院负责烧水。”
躲在茶肆后院烧水既能避祸又能赚些银子,这个巧莲倒是个机灵的,花听暗忖,道。
“这次卖唱本的银子不许你再私自挪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欧阳及手指桌子上尚未收拾起来的一堆东西道,“那些都是赊来的,得了银子是要还的。”
花听歪在靠枕上一阵天旋地转,“我赚的银子凭什么替你还账?”
“润笔费你总得给吧?”欧阳及振振有词,“何况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我又没乱花银子。”
“我不需要,退回去。”
欧阳及摇摇头道,“哪有买回来又退回去的道理,罢了,你也别生气,待我赚了银子还你便是。”
“你拿什么还?”花听磨牙,“你如今除了借银子就是拿我赚的银子,一文钱都未赚到过,还有脸说。”
对于花听的指责欧阳及不以为然,“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岂能蝇营狗苟以银子论英雄,何况运筹决胜银子自来,姐姐不必心急。”
“大话谁都会说,我且看着。”
欧阳及点头道,“姐姐且看着,子存定给姐姐争一个天下回来。”
小屁孩豪言壮语,花听倒是没忍心再说什么,当听笑话似的听了一笑了之。
欧阳及打量花听有了些精神,商量道。
“姐姐若觉得身上好了些,不如同子存一起过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花听躺了一天躺得骨头都酥了,闻言穿鞋下地,欧阳及连忙去厨房打热水,照顾着花听梳洗后,特意拿出那套月色襦裙给花听。
花听接到手里,欧阳及立即端着水盆出去,一点犹豫都没有,仿佛之前那个抱着花听亲起来没完的人不是他。
目送欧阳及出去后将门关上,花听换上襦裙对着铜镜照了照,月色确实很衬她的肤色,就是病后脸色难看,再穿月色衣服显得人颇为憔悴。
记起欧阳及说过买了胭脂水粉,花听在一堆盒子里翻找出印有馥春阁的胭脂盒,打开胭脂盒拿细簪子挑了些胭脂涂匀在唇上,果然唇色红润,甜香袭人。
蓦地花听蹙眉抽了抽鼻子,脸色骤变。
欧阳及等在门外,见时间差不多了,高声道。
“姐姐,好了没有,我进去了。”
听花听没动静,欧阳及推门走了进去。
花听睨着走到近前的欧阳及,冷声道,“你今日都见过谁?”
欧阳及顿时一怔,眨眨眼讪讪道,“没,没见过谁。”
“撒谎!”花听道,“你骗我银子我不恼你,银子没了大不了再赚,但你敢骗我成婚却和旁的女人有瓜葛,我可告诉你,我宁愿做寡妇也绝不会放过你。”
花听凶神恶煞,欧阳及艰难吞下口口水道。
“姐姐别急,其实我是见过宁小姐,可我并非有意隐瞒姐姐,实在是她纠缠了我三年有余,怎么劝都不听,我对她真的没什么的。”
果然,还真让她给诈出来了,花听越想越气。
“若非我今日嗅出你买的胭脂与你身上染的香气不同,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有宁小姐这回事?”
“没有,我对宁小姐无半分心思,姐姐莫要冤枉我。”
花听冷嗤,“冤枉你?呵,今日被我发现了个宁小姐,谁知日后还会不会有张小姐,李小姐,我看你就是个花心小骗子……”
话未说完,欧阳及却扑哧一声笑了,花听怒道。
“你笑什么?”
欧阳及止不住地大笑出声,道。
“我笑姐姐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谁吃醋了?”花听脱口而出,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如此急切反驳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好,你没有……”欧阳及笑牵起花听的手哄着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再不去就迟了。”
花听郁闷,甩开欧阳及的手自己慢吞吞朝外走,实在是走急了头晕。
当时挨一棒子都没事,怎么如今反倒娇气起来了,看来这副身体真该加强锻炼了,花听思忖间忽觉眼前一花,垂眸看去竟是欧阳及背对她站着。
“来,我背你过去。”
欧阳及弯下腰招呼花听。
花听老脸一红,绕过欧阳及自顾自地走开。
欧阳及追上花听道,“我背着你走的快些,再说这里到茶肆都是偏僻巷子,没人瞧见的,快上来。”
说着,欧阳及再次挡住去路背对花听。
看着面前少年单薄的背脊花听眼眶发热,她孤单了二十多年好歹有个男的对她好,可谁知却是这么个不着调的小豆芽,老天也太能戏耍人了。
“我自己能走,不用。”
欧阳及失望地直起身回头去看花听,惊道,“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花听推开欧阳及快步走开,她只是突然感性了下,怎么就被人抓了个现行。
“怎么没哭,我都看到了。”
欧阳及边跟在花听身边走着边拿出帕子来递给花听,花听接过帕子擦干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