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沈黎脑子里已经转过自己的各种死法,甚至还包括抢先自杀免得被恢复记忆的魔尊折磨。
“什么黎姨?静兰,你几时多了这么大一个外甥?”紫衣女子皱眉盯着段清泽, 扫了眼发觉对方只是个筑基, 只是多看了两眼那张英俊的脸便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她嗤笑道:“既然你命大活下来了,就好好修炼提升自己,别老想着靠男人。”
沈黎想,我都要死了我管你呢!
她悲愤地说:“靠男人怎么了?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又可靠,你羡慕吗?”
紫衣女子面露诧异, 但她并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静兰身边那男人开心地附和道:“没错, 黎姨依靠我我很开心。”
段清泽转头看向沈黎,露出灿烂笑容:“黎姨,我很可靠。”
段清泽的笑容闪得沈黎眼花, 他对她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 亲近她依赖她, 眼里都是她。
她这才想起, 他好像都没搭理过那个叫他“阿泽”的青年。
他似乎还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但那个戮天宗青年只怕不容易应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是魔尊好友的人,不是她可以轻易对付和糊弄的。
沈黎想着, 一边安抚地拍了拍清泽的手臂, 一边视线扫向那个戮天宗青年, 下一刻诧异地发现, 对方是个筑基修士, 看岁数也才几十岁的样子。
等等,魔尊也会有筑基好友的吗?这么平易近人?
在沈黎疑惑时, 那青年的目光已经在几人身上转了个来回,面上带着灿烂微笑,尖尖的小虎牙让他显得年轻可爱了几分,他看着段清泽道:“多年不见,阿泽你不认识我了吗?这位道友是谁呀?”
沈黎微微蹙眉,听这话他们好像也没她认为的那么熟。
她紧张地盯着段清泽,却见他转头看了那青年一眼,奇怪地说:“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青年惊讶地看着段清泽,没有立即回答,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沈黎也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恰好见一旁那紫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一场好戏正在上演,正默不作声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视线对上,紫衣女子挑了挑眉,视线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
沈黎暂时没空管她,段清泽的事才是此刻最要紧的。他说昨天才见过……他昨天见过谁她都清楚,可没这么个人。
再一细想,他这种症状她之前是见到过的,在他还在喊她娘亲时他曾对她说过昨天不是才什么什么之类的话,也就是说……他口中的这个“昨天”,不是真正的昨天,而是记忆中的昨天,即他五岁记忆中的某天。
也就是说,三百多年前在他五岁时,他曾经见过这个戮天宗青年。
然而,面前这个青年,她怎么看都是筑基期,不到一百岁。
这根本说不通。
难道说,对方也跟段清泽一样隐藏了修为?
沈黎只觉得满脑子的问号,但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以为的必死局面实际上并非必死。
她迅速镇定下来,拉住段清泽的手腕,在他看来时故作自然地疑惑道:“阿泽,这个人是谁?”
段清泽有问必答:“黎姨,他叫邵无忧。”
沈黎点头,又故作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他?”
段清泽愣了愣,反问道:“我从来没提过他吗?”
沈黎肯定地说:“完全没有。”
段清泽也不纠结,只道:“那就是我忘记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又转头对那青年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无忧,这是我黎姨,你要跟我一样尊重黎姨,保护黎姨,对黎姨好。”
他停顿片刻,又勉为其难不甘不愿故作大方地说:“如果你很想的话,也可以叫她黎姨。”
邵无忧:“……”我倒也不是那么想。
沈黎:“……”人家根本不想好不好!
紫衣女子:“……”这模样俊俏的小郎君怎么看起来好似脑子不好?
邵无忧惊诧道:“阿泽,你几时多了个姨?你娘亲不是没有亲姐妹吗?”
沈黎眉心一跳,几乎立即明白对方是在试探,他一定看出段清泽的不对劲了。
但他若真是段清泽的好友,又何必试探什么,直接说破一切不就好了?
“就是说啊,静兰,你这好外甥好像脑子不太好。”紫衣女子看够了戏,不甘示弱地插了一句,满脸嘲讽。
你才脑子不好,敢说魔尊脑子不太好你是不是活够了!
沈黎拉住段清泽的手臂,免得他突然出手杀人,她的目光从邵无忧和那紫衣女子身上扫过,只觉得此刻的处境麻烦得很。
这紫衣女子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对她的威胁度并不高,她可以暂且搁置,重要的还是这个邵无忧。
段清泽承认邵无忧是他的好友,但那是他五岁时。而按照她先前的推论,他从小就被关在院中长大,没怎么见过外人,娘亲死后不久他就被白鹭县林家给卖了,他被卖到了哪里?是怎么跟邵无忧结识的?
邵无忧叫段清泽为“阿泽”,可他手上却戴着戮天宗标志性的尾戒。莫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