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这一去直到后半夜才回来,他回来之后直接就着锅里温着的水洗了个战斗澡,又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好,这才踌躇着回到房间。
当时换衣服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倒也是没有什么,现在房间里明显就有另外一人,还是个女人在,这让在末世摸滚打爬了九年从来都不靠找女人发泄精力,而是满腔精力都用在变异兽和丧尸身上的宁昭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
他在门外做足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在敲开门之后看到黑暗中宁玉絮的眼睛就着月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光梗了一下。
宋玉絮这会儿困得要死,穿越前作为早睡早起没有夜生活的‘非正常人’,她往往因为太奇葩和周围的一些喜欢熬夜的朋友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撑着起来给宁昭开了门,她又迷迷瞪瞪的回到炕上重新躺下了。
宁昭:“……。”
这姑娘就这么放心的?
想到这里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快他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把原主的棉袄找出来盖在自己身上,自己睡到了另一边,和宋玉絮远远的隔开。
第二天一大早,宋玉絮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了。她是南方人,这还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睡炕,炕硬乎乎的,盖的被子也硬,一觉起来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疼的,疼的她起床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
她起来的时候还看了眼屋里,发现宁昭正睡在炕的另一头,也没有盖被子,就是盖着他自己的破棉袄。一时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微妙。她把被子盖到了宁昭身上,可能是累极了,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重新闭上了。
宋玉絮愣了一下,刚才宁昭睁眼的那瞬间,她分明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明。
这人睡着了都还那么警惕的吗?防备心未免也太强了些。还有他昨天展示出来的身手,轻而易举的就打死了一头野猪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这是普通庄户人一个人能做到的?
她皱了一下眉,最终还是把这些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宋玉絮站起身,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才注意到炕边还放着一些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堆东西里有油盐,糖,一块看起来明显是瑕疵品的布料,两个布袋子,一个麻袋,里面都装着东西。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动这些东西,就冲她现在和宁昭这不尴不尬的相处方式,她就不适合不打招呼就直接动他带回来的东西。
她没有在房间多待,而是径直出了门去洗漱。就像是翠花婶说的一样,她们这里虽然比较偏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宅地基大还有一口井,平时做什么都方便。
宋玉絮经过昨天一个下午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水井打水了,现在再用起来也越来越有感觉。她打了水刷了牙洗了脸,又在锅里煮上了粥,用的就是宁昭给她煮粥的压缩饼干粉和她换来的南瓜。说实话,这煮出来的颜色实在是有些辣眼睛,但是因为压缩饼干的味道本身就挺香,所以克服了心理压力之后吃着味道也还行。
粥刚出锅的时候宁昭就已经起来了,他看着精神还好,手脚麻利的洗漱过后就过来吃饭。饭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吃完饭之后宁昭帮着宋玉絮一起收拾碗筷,还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儿。
看他把碗筷接了过去,宋玉絮也没有和他争,而是说:“我去山上捡点柴回来,不然今天怕是不够用。”
“那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速度也快一些。”现在虽说刚过秋收没多久,但是也快到要入冬的时候了,他们这边还有不少的大型动物,万一不小心碰到了那才叫麻烦。
宋玉絮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又听到宁昭说:“昨天晚上的野猪就在进山不远的地方遇到的。”
昨晚上那头长嘴獠牙的野猪就在进山不远的地方?
宋玉絮打了个哆嗦,瞬间选择了从心:“好的,那我等你。”
宁昭‘嗯’了一声,低下头洗碗,嘴角却忍不住勾了一下。
在末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突然看到宋玉絮这种样子的,倒是有些不真实感。
她格外的鲜活。
现在去山上捡柴也只能砍一些树枝和捡掉落在地上的柴火,如果是树木的主干那是不允许随便砍伐的,只能等年底了队里按照工分分树木的时候,队里分到哪棵就是哪棵。如果当年不想砍还想留一留那就自己做个记号,等到想砍的时候在跟队里报备一下就行。像是很多队员们家里打家具打棺材和建房子用的木头都是这种,至于好不好那就单靠最初的运气和后来木头保存得好不好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队员都有木头分的,还是得看工分的多少,每棵木头都对应着工分值,要是工分够不上的那可换不了。宁家和宋家都是一大家子没分家,他们也换了几棵树,当时宋小雪出嫁的时候还给她打了嫁妆,轮到宋大雪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宋玉絮也不在乎这些,或许原主在乎,但是她却是觉得无所谓。她这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宁家对她的态度还这么差,将来过年带上两斤鸡蛋糕回去走一趟就已经是她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