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轩最近在朝臣中得了个诨号,源自于众人对他圣宠极盛还不停炫耀的怨念。
但人们都是私下调侃的叫叫,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想有次宴会一个年轻官员没管住嘴,直接在敬酒的时候说了出来,声音还不小:
“云妃娘娘,您如此得圣上宠信,下官佩服至极,先干为敬。”
周围静了一瞬,又掩饰般的热闹起来,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某处偏移,云亦轩仍是不变的笑脸,看不出喜怒,言语却锋利起来:
“不过是几两清酒,周侍郎竟是醉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可需要本官让你清醒清醒?”
这下那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请罪,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一旁却还有个真醉的,拿自己逛青楼听的消息显摆。
“就是,你不知道别乱说,醉生楼的妈妈早都告诉过我,云大人和小白将军才是一对儿,那次大白天的就去青楼玩情趣。”
云亦轩很确定自己从未去过醉生楼,敢冒用他的名字还有白子晋陪同的人很好猜,全夏国也只有一位,这个推断让他分外不爽,直接怼了回去。
“钱少卿可知诽谤二品官员是何罪,你的位子若不想要了,还有大把人等着替上。”
他说完就拂袖离开了宴席,心中给白子晋狠狠记了一笔,原本听到那个诨号的窃喜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皇城中宸妃失宠的消息已经传开。
常雅珊自以为阴谋得逞,乐得不可开支,几张银票买来的蔡萍儿果然对卫承泽意义非常,甚至因为她的死与皇帝决裂,所谓的宸妃没了皇帝的倚重自然是斗不过她的。
她毫不顾虑的展开手脚试图夺回权利,但才进行了个开头就全盘崩溃,被准备已久的卫承泽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亲信和暗子都被找到铲除。
如今常雅珊彻底失去了对后宫的掌控,连传递消息都分外困难,温泉宫的随从也如墙头草般相继背叛,身边只剩下最后的死忠之人。
在成功的前一秒跌入地底,在这种极大的落差前她却依然坚强,开始反思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最后锁定了最开始的布局,再次向自己的大宫女确认:
“你向蔡家打听卫承泽时,他们可有异常?”
“没有,奴婢问蔡氏与卫家独子关系如何,她毫不犹豫的给出肯定的答复,还说自己的女儿和他有婚约,奴婢看过那婚契也是真的。”
常雅珊关注到从前未在意的细节:“那契约上有没有卫承泽的签字?”
“似乎是……没、没有。”
“哗啦”,常雅珊扫下桌上的茶具,心中怒火却没有消减半分。
“废物!卫承泽衣锦还乡,谁不希望和他攀上关系,一张没有被承认的废纸也能把你骗过去,哀家、哀家全毁在你的手上。”
她指着人的食指微微颤抖,突然无力垂下,随着腹中绞痛,身体也直直倒在地上。
“快来人,娘娘晕倒了!”
温泉宫陷入了混乱之中,一个面生的宫女将人扶起,在抬去卧房时,避着人拿细针在她腹部深深一刺,没有产生任何痛觉,而且停留够一刻钟才被取出,之后她又借口去催太医,直接骑着快马飞奔回京都。
宫祁此时站在城楼上等候军队归来,一旁是兵部和礼部陪同的官员,他收到暗子得手的消息后,仍然是不动声色,继续望着远方快速靠近的人马。
白子晋身穿秘银轻铠骑着赤红骏马,第一个进入宫祁的视线,男人轮廓越发冷硬,浑身气势犹如一柄以鲜血开刃的利剑,让人不敢逼视。
他显然也是看到了城楼上的宫祁,一夹马腹速度又快了几分,径直掠过护城河上早已放下的索桥,在城门前翻身下马,压着马头单膝跪地。
整个人瞬间从染血凶器变成收敛爪牙的猛兽,乖顺的不可思议。
后续的军队在城门前整齐排开,皆下跪俯首,白子晋气沉丹田,朗声道:
“我大夏将士,幸不辱命,击退胡马,扬吾皇天威。”
声音传开,引起浪潮般的回应。
“幸不辱命,扬吾皇天威!”
呼喊声震的护城河都泛起波纹,城楼上正中的那人黑袍冕服,扬手一挥,广袖与寒风碰撞出破空声,他面对数千人跪服仍神色平静,薄唇微启淡淡一字:
“赏”
堆积成山的酒桶和陶碗从城内运出,装着最烈的清风白地酒用以犒劳士卒,众人大口饮酒,一旁的兵部侍郎念诵赏赐名单。
能回京城述职的都已经有军衔在身,本就按照等级排列,小吏将银票与身份铭牌依次递出,高效而有序的完成着赏赐任务。
太阳渐渐向正中偏移,将每一个人都暴露在直射之下,宫祁仍静立在高台,无声给予将士最大的鼓舞,楼下的白子晋却有些着急,频频抬头看他,等两人视线对上后做出口型:陛下,太晒了,您先回去。
宫祁懂点唇语,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摇头后对身旁侍从吩咐了什么,不一会那人小跑下来,对白子晋一行礼:
“白大人,陛下叫你上去。”
他作为领队本来不能离开,但回京后显然贴身侍卫的身份更加重要,白子晋顺从的来到宫祁身后,凝视着